(1)
惠岸像一阵狂风般冲进审判大殿,那扇厚重的大门被他撞得哐当作响。
他的脚步踉跄得厉害,就像一个醉汉,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差一点就狠狠摔倒在地。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不复往日的整洁,好几处都被划破了,那些破碎的布条在风中无力地飘荡着。
他的发丝像是被狂风肆虐过一般,凌乱地散在脸颊上,有几缕甚至遮住了他的眼睛,但那眼中满满的震惊却依旧清晰可见。
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惊啊?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巨石砸中,泛起的层层恐怖的涟漪。
那是他对山谷中恐怖一幕深深的余悸。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山谷中的画面,那诡异的光芒、凄厉的惨叫、扭曲的身影,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恐惧哽住了喉咙,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那可怕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他在大殿中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促地来回踱步,每一步落下都好似重锤一般,狠狠砸在那根紧绷得快要断裂的心弦上。
他的眉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那深深的褶皱仿佛两座沉重的小山,沉甸甸地压在眉心,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让眉头舒展开一丝一毫。
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场可怕的风暴在肆虐,不断地、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新判官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法阵旁,那法阵闪烁着的光芒是如此诡异,红得像血,紫得像毒,交织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鬼火,无情地灼烧着周围的一切。
新判官的脸上毫无表情,仿若一块冰冷的石头,眼神里只有冷漠和麻木。
他的双手舞动着,无情地抽取着魂魄的情感能量。
那些可怜的魂魄像是被卷入了绞肉机一般,痛苦地扭曲着自己的身躯,它们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可那无声的呐喊却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进惠岸的心里,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他的心都残忍地撕裂成碎片。
惠岸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紧紧地掐着他的喉咙。
惠岸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揪住,一阵后怕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也不自觉地哆嗦着,“这新判官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如此残忍?”
“那场景,就像噩梦一样。”
惠岸的眼神中满是惊恐,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可怕的画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那些魂魄太可怜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害怕被什么人听到,又像是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来,饱含着他对那些魂魄的怜悯和对新判官行为的不解。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这种不安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心头爬动。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那恐怖的场景就在眼前重现。
他似乎又看到了新判官那冷漠的脸,看到了那些魂魄在痛苦中挣扎。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大殿的柱子上,冰冷的触感才让他稍微有了一丝真实感,但内心的恐惧依旧如影随形。
惠岸的眉头紧紧地皱着,那几道褶皱愈发深刻了,就好似岁月刻意留下的刻痕,让他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之色。
他的眼神中,疑虑如同层层迷雾一般弥漫开来,怎么也驱散不去。
他微微低垂着头,嘴唇几乎没怎么动,只是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新判官的行为如此反常,定有隐情。”
那声音啊,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仿佛只要稍微大一点声,就会打破此刻这大殿里诡异的寂静,又好像他是在心底深处和自己悄悄说着这个秘密,害怕被旁人听了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那目光快速地掠过殿中的各个角落,像是担心会突然冒出个人来听到他这话似的。
可转瞬间,他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只是那坚定里,依然藏着抹不去的疑虑。
他继续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肯定是有缘由的,不会平白无故这样,我得弄清楚才行,绝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惠岸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缓缓停下了那慌乱得如同没头苍蝇般的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借此稳住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而后,慢慢地、轻轻地转过身去,目光直直地投向了殿外那幽深的通道。
那通道啊,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无尽的黑暗都汇聚在了那里,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张张得极大的、择人而噬的巨口,透着让人胆寒的阴森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