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匡迫于无奈也不得不让手下那些无心楼的门客也参与其中,不然要是引来猜忌,自己所做的努力也付诸东流。
毕竟演戏,总得演到底。
而那些无心楼的门客也知道自己在演戏,但时间久了,其中少许人也不免共情。毕竟这些人中也不全是行过恶事的逃犯,少数人只是因穷苦出身,入楼着实是走投无路为求庇护,讨份生计罢了。
一座城的人心所向,骑在那瘦马上的李不二居于队伍中央,将其尽收眼底。
他这些天一直在想,偏偏就是这些老实本分之人,如今为何还要为一份温饱而挣扎?而自己生来就拥有了他们不曾拥有的一切?
渐渐的,他不敢抬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尽管他还没想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潮州城外,身后满布青苔的城墙根堆着日积月累的尘泥,白菊与野草扎根于此,它兀自生长却未盛放,为的是让那冷风寒雨带不走花苞里的香。
......
但换到另一边,裴匡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他赶在众人前头出了潮州城,领着三名亲卫快马先行。
回望身后不见人影后,裴匡便在一处官道的岔路扯住缰绳,吩咐道:“分二人继续向清远方向走,给大队引路,路上任何情况皆要写信回传通报队伍。莫声,你跟我往北!”
“是!”
一声令下四人分作两队,一队继续朝着原定的西方前进。
而裴匡则是调转马头,扬鞭一路向北。他眼下的目的地可不是清远县城,而是被称之为“岭南门户”所在的关隘——梅关。
自己作为信王势力在岭南的马前卒,前有万民教的拒绝配合,后又私自调动轻烟舫导致被毁。
消息已经传回洛都,如今信王特使亲至,他可不敢再怠慢了。
要是这一关过不去,自己就算争取到了秦王,往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