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的寒冷,会让人越来越渴求温暖降临。
他侧躺着,蜷缩着身体,目光呆滞地望着窗户的方向,窗帘都没有拉好,掌宽的缝隙,可以看见外头依旧细雪纷飞;小片刻,他松了松被子,闭上眼,试着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慢慢的,额下的一对眉头拧得宛如两条挣扎中的虬龙,呼吸逐渐失了温和,他咬住嘴唇,白皙带伤的面庞染上了淡绯色。
“嗡”枕旁的手机震了。
恭律:“……”
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某个女人来电时特有的背景图,他怔住。
年轻人的冲动,有时候就像闸口发大水,止不住。
一个声音,一个笑容,一个巧得不能再巧的来电。
划下接听,女人问:“恭律,你在哪?”
他咬住嘴唇,还保留清醒。
但冲动仿佛魔鬼,一点一点地吞掉理智。
身体热了,牙关守不住,呼吸乱到毫无规律。
他仰起脖子,枕旁免提的手机传来她担忧的声音:“恭律?”
某个瞬间,绷断了弦。
“……我……我冷!!”
恭律心想:去他妈的正人君子礼义廉耻忍耐克己!
统统给老子滚。
大约十分钟后。
恭?正人不君子?律坐在床边非常懊悔地捂住脸。
懊悔了一会儿,正人不君子总算想开了,收拾床铺,换了一套干净的床单和被罩,把换下来的塞进洗衣机,又又又去冲了个澡。
衣柜里没什么衣服,只有一件年初时,恭爸爸落下的外套。
中年的款式,不过正人不君子却穿出了一种男模气质。
恭律再次回到便利店时,女老板已经不在了。
他拿了很多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结账的时候男老板觑瞄了眼他的凉拖鞋:“大冬天,未来不想给你媳妇儿‘幸’福了?”
恭律木着张俊脸,跟男老板对视了好一会儿,乖乖去拿了两双大棉拖鞋,一双蓝色一双粉色。
过来人的话,总得听听不是?
不过这“脚”和“幸福”有什么关系呢?
物理老师没说过呀。
恭律回到家,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等着某个女人的到来。
一分钟后,他脱掉老气横秋的外套,把卧室和客厅的空调遥控器全部装上电池,调到最高温,去浴室照镜子,感觉这张脸还行,没有毁容到眼不能看的地步。
左右想了想,他又匆匆忙忙把家门打开敞了条缝。
自己回卧室钻进被窝,当然卧室门也没关。
他觉得能可怜点儿,某个女人肯定会特别心疼。
怀揣着这个念头,浑然不觉疲惫来袭。
迷迷糊糊中,听见某个女人在唤他,他睁不开眼。
简一言摸他额头,并不烫,扭头对宋说:“我们去医院。”
宋乾低头:“车上堵得厉害小姐看见了,没办法走的。恭律既然能自己回来,就应该没什么事。不如先叫个大夫来看一看。”
简一言冷道:“你能保证?”
“行,叫大夫。”她又说。
宋乾话到嘴边咽回去,点了个头就出去办事了。
简一言握住男生冰凉的手,男生冰凉的手在回握。
她不解:“空调这么暖,为什么你还这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