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眯眯道:“大人任事不久,不知道我也正常,我是司里老人了,四大地方使,箭道图青越在江南,世子殿下关雎元在陇西,老夫守在沧州水域,另外一位在草原,我们各司其职,若无命令,老死也不往来。”
能知道地方使布局的除了承天司的主事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人,老者报出名号,刘子明这才放下戒心拱手道:“原来是卢使,在下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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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笑置之。
冯礼咳嗽一声,“东主远道而来,明镜堂已经备下接风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刘子明看了一眼臭气熏天的白老虎,笑了笑,“确实应该洗洗。”
卢三贾点了点头,挥手招来十几名承天卫,交代了几句。
不久之后,码头道上依次经过七辆马车,这些马车扮成商队,驶入沧州城。
沧州城防严密,但承天司早已为了刘子明造了新的身份,加上明镜堂暗中打点,入城也算波澜不惊。
商队穿过城门,刘子明听闻卢使讲起一桩轶事趣闻,据说一年前有支白霄军入沧州,为首好像是个姓欧阳的都尉,带领几十骑劫粮车,让肚量不如酒杯的朱胖子生生吃了瘪,坐拥八千水龙营水师的大贪官就这样给几十名边境兵吓得够呛,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此事传为妙谈。
刘子明也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望窗外看去,想起江中湖上的雨夜,星空,喝酒论英雄谈诗文,那位好兄弟说要为国扫奸佞,
最后马革裹尸还,得偿所愿。
战死沙场探花郎。
欧阳啊欧阳。
刘子明缓缓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入了主街道,来到一座僻静的园子。
这园子气象不大,胜在格局巧妙。园外渐起蒙蒙小雨,小雨如酥。
这座占地广大的豪华庄园,门口里有一座爬满藤萝的假山,两侧偏门墙角遍植玫瑰,绿柳等一干植株。
众人大步走入园中,见庭院深深,有淡雅幽静之风,有几十名江南调教的婢女和一群飞鱼服的佩刀锐士早已恭候多时。
刘子明挥手斥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几名心腹陪同入正堂用饭。
褚冲庙,冯礼,还有那位不像承天卫的卢三贾一一列席,却不敢入坐。
刘子明夹了一筷子鲜美鱼肉送入口中,招呼道:“别拘谨啊,都坐,我这人饿着肚子的时候不想公事,吃饱有力气才能干活,诸位说是不是?”
冯礼摇头道:“这不合规矩。”
刘子明皱眉道:“以后在这里规矩我定,我一个人又吃不完,浪费才是不合规矩。”
这人面面相觑,这才坐下。刘子明顾不得几人不怎么动筷,自顾自吃饱喝足后抹了抹嘴,这才聊起正事,转头望向刚夹起一块鸡肉的卢三贾,问道:“你了解朱宏吗?”
“这个,司内做过调查。”卢三贾放下筷子,拘谨道:“大人此来说是为了朱宏?”
“嗯,不怕和你们说明,我来沧州的目的就是对付这个朱石榴。”
“大人,朱宏可不好动,如今沧州郡沿线嘉州、三峡、江北一带皆由这位朱尚书掌管。沧州乃户部本营,不设新府台,朱尚书无人制衡,一手遮天。沧州大小官员多为朱宏的门生党羽,牵一发而动全身,干系重大。”
“我明白,若是那么容易就把这死胖子拉下马,他又怎么可能成为秦清泉的左膀右臂呢?”刘子明喝了杯茶水,淡然道:“不过也不用妄自菲薄,明镜堂虽然在沧州根基不稳,但承天司在这里却是底蕴深厚,老周和我说过,四大地方使里就数你沧州使资历最深。”
“我想,卢使总有些办法不是?”
卢三贾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些年卢某殚精竭虑确实经营了一些部属,这些人也有些成功渗透进了朱宏执掌的户部,只是这些人至关重要,不到最后时候不得启用。”
“卢使啊,现在就是最后时刻了。”刘子明眼眸泛起寒光。
卢三贾站了起来,沉声道:“若无圣旨,属下恕难从命。”
场面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两人目光相对,没有丝毫退让。
令人意外的是打破这种氛围的竟是入了园子以后就一声不吭的冯礼。
他起身拱手道:“东主,明镜堂或许可为您解忧。”
卢三贾拂袖不悦道:“冯礼!休要信口雌黄诓骗大人,我承天司都没有把握,你一个民间商会能做什么?”
冯礼平静道:“卢兄有所不知,明镜会不晓官场事,但在南陵民间,无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我调来旧部,还是为了大人弄到了两条秘辛。”
刘子明欣喜道:“说说看。”
“一,半年前朱宏聘用十万流民入秦岭两陵山开通龙脉。”
卢三贾眯起眸子,“两陵山?龙脉?”
“旧部在秦岭淮河一带做盐铁生意,意外弄到这个消息,朱宏在沧州的诸般行事便是为了秦岭的龙脉,为了两陵山。传闻仙人开山定海,曾留下无数仙宝,就在两陵山,此事大人可以大作文章。”
卢三贾拍桌道:“不可能,调动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承天卫岂会没有察觉?”
“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只是这个消息确认无疑。”
卢三贾愣在原地,“这……”
刘子明微微点头,“那第二件是什么?”
冯礼干涸苍白的嘴唇抖了抖,“明镜堂探查朱宏的生平履历,发现他做官之前曾入赘过一个没落的沧州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