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后,陆小桃才悄悄转了身望向男人。
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屏风后,陆小桃怔愣地眨了眨双眸,寂静的夜色下,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加快。
她咬了咬唇,又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她并不是一个靠几句甜言蜜语就可蛊惑的女人,为何总能因他几句话而心跳不已。
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个大坏人。
是她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坏的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气息,陆小桃忽然想念起曾经刨土种田的日子。
那时日子虽苦,可芒种之时插秧种稻,秋分之时晚稻收割,每一天都是盼头,每一年都有希望,若是迎来一个丰收之年,一整年她都会因此事喜庆洋洋。
可如今,她在一团迷雾中失了方向。
她没了引以为傲健康壮硕的身体,也没了立足人世精明干练的性格,她回不到种田的日子,也无法挺直腰杆与人耍泼斗架,她如一只困兽,生生被磨掉了傲骨,人生一眼看不到头。
可还是得活着啊,不然怎么办?死了吗?
她才不能死,她还得好好活着。
陆小桃委委屈屈地抹了眼泪,余光却瞧见不远处的男人穿着月白色衣袍,带着一身水雾正垂首静凝着自己。
瞬间,她眼珠子一转,直接将手背挪开,努力让对面的男人看清自己眼眶的深红,平日哭还得用力挤,今日直接现成的,她自然得物尽其用,抽抽噎噎开口:“殿下,臣妾的肚子好痛。”
她话音刚落,崔锐便大步跨来,伸手将锦被一掀,钻进被中,侧身将她拥入怀抱。
此时此刻,他身上带着与她同样的花香之气,这不由让陆小桃有些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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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床栏,手掌不紧不慢地在她小腹徘徊。
不过方寸之地,可他每一寸都用心地暖着,直到一旁的女子眼泪干涸,总是莫名瞥向他时,他便知这女子应是要舒服些了。
即便今日事情众多,可崔锐精气神却尚好,再过一个时辰天便要微明,他面上除了浅浅的倦意,倒只拢着一层化成水的柔情。
不知须臾,怀中女子的羽睫还在密集颤动,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胸间,气息虽是紊乱,却乖巧地享受一切。
崔锐凝着她这安静又恬淡的模样,心中漾起一道浅浅的涟漪。
情不自禁般,他单手撑在她脸颊一侧,微微俯身,在她额间印上一道滚热。
龙涎香混着花香之气在她面颊印上一道又一道吻,他细细浅尝辄止一番,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见她长睫闪动的更快,却如何都不睁眸,崔锐唇角翘起一抹弧度。
他轻声问:“还痛不痛?”
陆小桃沉默了半晌,因男人刚刚的举动人还是懵的,须臾后才喃喃道:“殿下,臣妾不痛了,可是臣妾睡不着怎么办?您可以给臣妾讲讲故事吗?”
这次轮到崔锐哑然了,他实在想不到此事能与自己扯上关联,良久他才笑道:“既如此,孤便与你讲讲孤学三字经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