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通手里握着的笔断成了两截。
那头,徐坊拎着已经失禁的男人越过废墟,刚走没几步,就看到跪在一处倒塌了的房屋前的周世通。
“是周先生?!”徐坊吃惊于周世通的回转。
阮素素也发现了周世通,忙快步过去将他扶起来,末了,关切地问道:“先生怎么会在这儿?可有受伤?”
“啊……”周世通应了一声,像是有些浑浑噩噩一般,慢吞吞地抬眸去看阮素素,随后苦笑着,说:“原来是阮将军,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这等废物书生,竟然妄想着在战火中救人。”
听他这么说,阮素素就知道他心里极不好受的,也只能先宽慰他:“周先生说的哪里的话?您敢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便已经是一种壮举,又何论结果?”
要说,阮素素和薛怀他们会比周世通心里好受?
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见识过再多死亡的人,在看到普通百姓惨叫屠戮时,也难掩心中悲切。
只是阮素素他们比周世通更懂得如何冲淡这份悲伤,也知道眼下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给他们去悲伤。
站在一旁的薛怀始终蹙着眉头,他觉得不对劲,不管是从这个草台班子一样的大军,还是这个烂泥一样的首领,亦或是一哄而散的士兵,种种的维和都让他无法释怀。
“阿怀,我们先送周先生去休息吧。”阮素素回头招呼他。
从思绪中抽身的薛怀嗯了一声,说:“徐将军也别愣着了,尽早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吧,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
徐坊道了好,随后便拎着那个已经吓晕了的男人,去了之前德胜军下榻的别馆了。
“是……谁的人?”周世通忽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