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创面比较小,按了一会儿,血差不多已经止住了,不过不忍心拂她好意,便伸手递到她面前,想了想,安抚道,“爷们儿家,这点子伤不算什么。”
她不应他,一圈一圈仔细给他包扎好,又到盆里绞了帕子,把他两只手上血干净,再投帕子时候整盆水都染红了,她忐忑回头看他,这人古怪得很,他跟前总觉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她心里盘算起来,要不要趁现往他来方向探一探?或者他一时疏漏,忘了把那机括关上也未可知。犹豫了一会儿假意道,“这里可有什么金创药么?我找来给你敷上罢,伤得这么重,万一耽搁了就不好了。”
他微抬高了那只手下地,越过她往外走,边道,“这里哪里来药,我上去就是了。”
毋望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就不问他了,这下也没办法了,就远远跟他身后探探虚实罢。
朱高煦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一手捏住她下巴,拧起了两道入鬓浓眉,细看了她嘴角道,“这火上得厉害,这么漂亮嘴唇若是破了岂不可惜?”又瞧她身上一片狼藉,暗道将她关这里终不是长久方儿,女孩儿家身娇肉贵,万一一个疏忽把她弄死了,不是白操了那几日心了。
毋望只当他又起了什么邪念,一下隔开了那只手,怒道,“你别当我怕死,你若动手动脚,我就再扎一次给你瞧瞧。”
他拿眼乜她,面上微有薄恼之色,咬着牙道,“你且试试,本王可没那么好性儿,拿死吓唬我?不中用你前脚死,我后脚便叫你心上人来陪你,谢家你撂手不管,裴臻你也不管了?惹恼了我,一个也跑不掉”畅发了一通狠,看见她憋红了脸,又觉得好像过了些,心思转了转,放轻语气道,“刘姑娘春君,你同我犟没什么好处,何苦找不自我要真想对你不敬,还用得着等到这会子?我待你是真心,只可惜你不领情罢了。”
毋望不耐烦转过了身,心道这副嘴脸叫人厌恶,叔嫂通奸事都做得出来,还说什么真心,他真心要是用她身上,压根儿没什么值得高兴
朱高煦给气得不轻,手上又痛,心里又急,一怒之下便将她推倒地,指着她鼻尖骂道,“狗咬吕洞宾东西本来怕你这里作出病来,还想带你出密室,如今看来是不必了我关你十天半个月,看你还有什么脾气”语毕一甩袖子便要走。
毋望醒过神来,不管怎么,出去了才好寻着机会逃跑,现不是置气时候,他只管关着她,裴臻又找不到她,如此岂非真死路一条了么慌忙拉住了他衣摆,悻悻道,“郡王且慢……我才刚误会了你,你别气。”
朱高煦见她服了软,憋着一口怨气刹时就泄到了脚后跟。她还地上跪坐着,楚楚可怜样子,他愁肠百结想,明明柔弱得这样,偏生了这么个执拗性子弯下腰去拉她,冷声道,“早些学聪明了,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非叫我动怒才好么?……可弄疼了你?”
她摇头站起来,低眉顺眼绞着手指,他不再耽搁,匆匆往台阶上去,不时侧目看,她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他心里隐隐生出奇怪念头来,只希望这条甬道永远没有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