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金云溪带着尉迟华黎再次出城,路上她猜测着各种可能性,也许他已经离开了南岳也说不定,她没有派人去看着他,并不是不担心他离开,而是她知道若是一个人想离开,怎么拦都拦不住。
到了山上时正是正午,虽已入秋,天气依然燥热,秋蝉的鸣叫声尤为刺耳,就见院内的石桌边正坐着一人,身着青衫,头戴斗笠,拿着棋子正要往下落。
“这人真是奇怪,大热天坐在太阳底下到也不怕晒出毛病来。”尉迟华黎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见金云溪正笑逐颜开。
此时,篱笆墙上开了一处缺口,看来应该算是门了,这么说她的棋子算是下对了地方,篱笆开门应该是允许她进去了。
绕过篱笆墙,沿着花丛的间隙一路走进院子,满地的曼珠沙华在太阳的映照下更显得艳丽,甚至染红了她遮脸的头纱。
走到石桌前时,只见他的棋子恰好下定了位置,正好破了她三天前的那招,金云溪不免勾唇浅笑,看来是这招棋留下了他。不请自坐,抬手拿出了身前坛子里的黑色棋子下定。
不想她这招棋到让对方笑了,声音虽然低,却也能听得到。
“先生以为我这招棋下得不好?”
“夫人这招棋下得虽好,却是太急,给了对手太多可乘之机。”声音清越,确是前几天那捕蛇者的声音。
“请先生指教。”
“雏鹰虽然志远,怎奈羽翼未丰,何堪湍风急雨?”
他的意思她很清楚,是指她拿铜、铁矿这事要挟魏、金两国的事,“先生以为这棋可有解救之法?”
抬头,斗笠之下是一张相当儒雅的面孔,“远交近伐,可保万一。”
这人确实是个有才学之人,难怪那么多人称赞又妒忌,“先生长居乡野,却是淹没了这满腹才学。”
他但笑不语。
没两刻,一个男孩端了一壶清茶、三只杯子出来,壶盖打开时,只闻一股淡香扑鼻,确是好茶。尉迟华黎三两口饮完,再跟男孩要时,他却就是不给,真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