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落乐得如此,躬身退下,往御花园走去。
引路的小宫女对她颇为好奇,忍不住频频抬眸打量。镇抚大人倾心姬家长女特求到重华殿请皇上伺候的事儿,不仅是宫外满城风雨,即便是宫内也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几人费劲脑筋思索,也没想出这么个人来。
想来是没有进宫赴宴过,于是都好奇着。
得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胆子同霍镇抚情投意合,真乃神人。
这么想着,小宫女眼神里都含着崇拜。
重华殿去御花园不算远,却也不算近,只是徒步前去难免要费些时间,这路上经过了好几座妃嫔的宫殿,于是也有宫女来回走过,姬玉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宫的情形,却是在瞧见好几个太监列成一队往一处角落去时,不住停了脚。
小宫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那是特意给掌印腾出的值房,为了离重华殿近些,好服侍皇上。”
姬玉落盯着那处房檐:“掌印……赵公公?”
宫女道:“正是呢。”
姬玉落:“赵公公平日都歇在这儿?”
宫女答:“应当是吧,赵公公在皇上跟前当差,奴婢是凤栖宫的人,也不是很清楚赵公公的行踪。”
姬玉落环顾四周,这间值房正好离着一重宫门,前后都有禁军巡逻,就连值房外都有小太监把守,要想悄无声息翻进去,不容易。
但下回进宫就不知道是几时了,她需得立即想出个法子才行。
姬玉落走得很慢,正拢眉思忖着,这时一旁小径却忽地传来“哐当”一声,她思绪被打断,抬眼望过去,就见一个粉衣宫女跪在地上,面前站着的宫女身着紫衣,身份上就高了一级。
只听那粉衣宫女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并非有意,还请姐姐饶命!”
紫衣宫女冷着脸:“这支如意钗是皇上赏的,娘娘平日就宝贝得不行,只等着生辰宴戴着面圣,你倒好,御赐的东西你也敢损坏,便是我不罚你,娘娘也饶不了你!”
粉衣宫女恐惧地哭起来,随即便被内侍拖了下去。而后头的宫女像是习惯了,视若无睹地捧着物件整齐走过。
姬玉落收回视线,就听身后的小宫女低声道:“是惜妃娘娘宫里的,惜妃娘娘生辰要到了,想来是正在置办生辰宴礼,吓着霍夫人了,要不咱们往另条路走吧?”
姬玉落对宫里的琐事没有兴致,满心还落在赵庸的值房上,闻言也只是“嗯”了声,继而脚下一顿,她问:“这宫里除了皇后,后妃也能大肆举办生辰宴?”
小宫女面露怪色,“咳”了声道:“夫人没听说过么,如今惜妃正当宠,皇上疼得不行,想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有人去摘,便是咱们皇后娘娘都不得不让她三分,一个生辰宴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为人跋扈得很,小宫女在心里嘀咕,她反正是不愿意和惜妃宫里的人打交道的,正这么想着,却见不远处的御花园里有一抹亮色,小宫女脸色顿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呐呐道:“夫人,惜妃正在前头赏花,咱们……”
要不然绕绕?
姬玉落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御花园里那道纤纤身姿上,随后视线又慢吞吞挪到栽满水仙的池子里,说:“皇后娘娘说水仙开得正好,我自当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