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小文子陪这个女人呆了整整一夜,说了很多话,分开时脸色捉摸不定。
的确,小文子,或者叫他乐文房,他同其他太监都不一样,也正因为不一样,所以他比其他人更加危险。
路上,整个队伍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江平驾马走在队伍侧面,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撑在腰间,看上去似乎是因为疲惫而形成的姿势,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离佩刀很近,想来一有突变,他的刀便将以最快的速度拔出。
那个女人换上了小文子送去的衣服,是一套很普通的文士长衫,有点大了,她穿着就像是被装在套子里面。
江平对这个女人现在全然没了一丝怜惜,有的只是深深的警惕,因此看她穿男人的衣服也完全不觉得可爱——在之前的世界,江平一向是认为女人穿男衫是最性感、最诱人犯罪的。
他显然不能再这样认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所处的状态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出现死亡,出现这种意淫的想法实在是多余。
小文子也渐渐从队伍中脱离出来,不知道怎么地就与江平的马越靠越近。
别人不知道,江平却知道,因为他的注意力一刻也没离开过这个危险的太监,因此,他的手离佩刀又近了一步。
小文子却说:“刀剑无眼,你最好不要拔出来。”
不要拔出来,因为你拔出来也没什么用。
江平眼中愤怒一闪而过,问道:“你还是南国人吗?”
“一直都是。”
“她呢?”
小文子摇摇头。
江平隐隐松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你没有接受她的建议?”
小文子笑了,却说:“你很紧张。”
江平的手又近了一寸:“面对你这种程度的修道者,我不得不警惕一点,我得对先锋营这二十条人命负责。”
“我若要出手,你们全都会死在昨天夜里。”小文子说得很轻松,因为他在说一份事实。
“正因为这样,那就更不能成为让我放松的理由。”江平压低了声音,“除非你告诉我,你们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小文子淡淡道:“她提出了一个我很难拒绝的条件。”
“所以你没有拒绝。”
小文子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没有拒绝她抱住你。”江平眼眉如刀,他在关注小文子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