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刚要回答,姚阿姨就温和地提议:“今天不太安全,阿姨老公会来接,要不然我们顺路送你回家吧。”
许星洲莞尔笑道:“不用啦,阿姨,我男朋友今天来接我。”
姚阿姨有点可惜地,喔了一声……
“阿姨老公来接来着,”姚阿姨惋惜地说:“星洲,你们还没见过吧?”
许星洲甜甜地道:“我男朋友让我别乱动,等会他下班来接哟。”
她说话的时候都甜甜的,眉眼弯弯,谈到秦渡就开心。
姚阿姨:“……”
姚阿姨温有点坏坏地开口:“每次听见你有男朋友,都觉得特别不高兴,星洲考虑一下我儿子吗?我儿子糟心是糟心了点,但还是个挺靠谱挺帅气的青年喔。”
许星洲哈哈大笑。
“阿姨,”许星洲笑得喘不过气:“这个问题你也太执着啦!要不然你什么时候把你儿子弄来让我看看好了——不过我先说好,我男朋友也很高很帅的。”
姚阿姨大笑起来:“行啊!”
许星洲也笑,姚阿姨背上包走了,外面雨声震耳欲聋。
许星洲把杂志整理完,看了一眼表,还没到下午四点半。
接着,许星洲以眼角余光看见,姚阿姨白天坐的桌子上,静静躺着一块表。
——那块表,是姚阿姨用来看时间的,被她落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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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追出去的时候,姚阿姨都已经在门口撑起了伞,准备走人了。
“阿姨!”许星洲大声喊道:“阿姨你的表——!”
雨声太大,姚阿姨似乎连听都没听见她的呼喊声,许星洲拔腿追了上去,下雨天大理石湿滑,跑起来得注意别摔倒,因此特别耗费体力——图书馆门口铺来吸水的硬纸板都快被来往的人踩烂了。
许星洲好不容易追上,在姚阿姨肩上拍了拍,气喘吁吁地道:“阿、阿姨……你的表,落在桌子上了……”
“哎?”姚阿姨也是吓了一跳:“谢谢你……”
许星洲把表递过去,接着才注意到姚阿姨旁边的那个伯伯。
叫他伯伯,是因为当许星洲看到他之后,叫不出叔叔两个字来。
叔叔这个称呼过于平辈,而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身居高位者的支配感,因此许星洲只能叫得出‘伯伯’二字。
那伯伯不说话时气场极其特别,伸手有种岁月铸就的锐利感,也没有与年龄相称的肚腩,是个会保养健身的中年男人——脸上仿佛就写着‘人到中年有家有口,事业有成人生赢家’十六个大字。
许星洲突然又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个伯伯长得和秦渡有点像,至少他俩气质极其相似……是都是硬骨头的原因吗?都一看就非常不好相处,好像开口就会怼人。
然而,这个一看就不好对付的伯伯,在他注意到许星洲后——
……居然肉眼可见地,变得及其热情。
“你就是星洲吧?”那个伯伯慈祥地道:“我听你阿姨经常提起你,她不好意思问,我就替她问了。”
许星洲:“咦?您说。”
“等过几年——”那个伯伯微一思索:“过两年好了,两年。那时候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许星洲一懵:“……诶?”
什么叫过几年——不对,什么叫过两年请我吃个饭?
这是什么邀请啊!什么邀请得提前两年啊!许星洲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姚阿姨就掐了一把那个伯伯的后腰让他闭嘴,姚阿姨显然是个熟练工,掐得那块肉绝对非常要命,伯伯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然而那个伯伯都被掐成那样了,还是不畏姚阿姨强权,坚持道:“你——你一定要来。”
许星洲都懵了:“……哈?”
这伯伯明明看上去挺正常的啊……他没毛病吧?
大雨倾盆,街上犹如河流,许星洲还没来得及面对这个邀约做出属于成年人的、恰如其分的回应,救世主姚阿姨就直接将伞掼在了伯伯的脸上。
“没事,”姚阿姨温柔地道:“星洲你继续等男朋友吧。”
许星洲颤抖道:“好、好的!阿姨路上小、小心哟……?”
姚阿姨刚走进雨里,又折回来,棘手地解释:“洲洲,放心……我们不是人贩子。”
……
许星洲就冲姚阿姨这一句话,劝住了自己,没有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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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下班的时间,显然比那个伯伯晚多了。
他来的时候都下班高峰期了,那条街本来就窄,放眼望去全是车灯,路况极其糟糕,像被塞住的紫菜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