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要离开hk返回g省的想法暂停,安云兮把机票改签到三天之后。而这三天里,陈亨瑞并未和她联系,她也没有去找他。只是每日在中云贸易的顶层办公室处理一些积压的文件。
hk嘉禾珠宝,曾经是hk珠宝界的后起之秀,如今却大门关闭,一片狼藉。办公楼里乱七八糟,抢砸的痕迹不少,还有些墙面被红色的油漆写满了‘欠债还钱’的字样。
眼前的嘉禾和倒闭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两样,就差去正式申请了。
此刻,在陈亨瑞的办公室里,正上演着暴力的一幕。侯彩妮被两个混混抓住手臂,她哭喊挣扎着却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同情。
陈亨瑞则倒在地上,身体卷缩,双手抱头,任凭无数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
安云兮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正在进行中的暴行。
众人抬眸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风衣,梳着马尾,五官精致,气质出众的少女,双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幕。
在她身后,站在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俊秀男子,在后面还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穿着黑色西装也无法遮掩身上肌肉的壮汉。
前面这一男一女还好,给人都是文文弱弱的感觉,但是后面那四个面容冷峻,毫无表情的大汉却让人不得不小心,无法小觑。
陈亨瑞沾染了灰尘和血迹的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喊出来人的名字。眼底的情绪复杂莫名,只能逃避着少女扫过来的清冷视线。
对方带头的男人正是三日前在酒店围堵陈亨瑞逼他还钱的男子,他愣了一秒,也认出了安云兮和杨勇。正打算走过来,却突然听到安云兮再次开口。
“给向东打电话,让他管教一下丧标。”安云兮清澈的眸底映着陈亨瑞卷曲在地上,遍体鳞伤的样子,面色微冷。
杨勇立即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他是hk出云社的负责人,平日里和向东的联系颇多,自然知道他的电话。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向后走出去,在办公室外与向东通话。
而室内,领头的混混听到了安云兮口中向东两个字,心中一颤。向东是谁?新义安的老大,他大哥的大哥。他老大见到这位hk的地下皇帝都要恭恭敬敬的敬一杯茶,叫一声‘向先生’而她却直呼其名。眼前这个少女会认识龙头向先生?而且关系匪浅?
亦或是……领头混混眼神一狠,对手下吩咐:“我顶你个肺的!臭三八想要虚张声势,给我把他们也一起收拾了。”
领头的混混仗着自己是新义安的人,直接忽略了四个壮汉打来的威慑力。
安云兮泛起冷笑,不用她吩咐,其中三个黑衣人就直接上去了。剩下一个则是给她找了一张干净的椅子,让她坐下后,才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陈亨瑞,将他扶回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
那些小混混那里是出云社精英的对手?等杨勇挂了电话回来之后,就看到情势已变,安云兮优哉游哉的翘着腿坐在旋转的皮椅上晃着,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一群小混混被三个大汉围着拳打脚踢。至于坐在后面椅子上抚着自己胸口的冷眼看着一切的陈亨瑞和缩在角落里的侯彩妮直接被他忽视了。
杨勇快步走到安云兮身边,低头在她耳边汇报。陈亨瑞与他们隔着办公桌,望着这一幕,眼中的神情更加复杂,甚至有一丝落寞。他最初在t市认识的那个十二三岁带着草帽的女孩,一晃眼之间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这几年大家各自忙着,联系很少,但是他也知道如今的大华拍卖行在世界上占有怎样的地位,也亲眼看到在hk那个属于她的货运码头每日都是热闹非凡,货物成堆,货船往返不断。
而他如今却……
“够了。”随着少女的吩咐,三个黑衣大汉收住拳脚,退了回来,但是他们却十分默契的守住了出口的地方,完全掌控了这间屋子里的主动权。
这方才停下,领头混混吐出和着血的牙齿,叫嚣威胁的话还未出口,他佩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安云兮一眼,他拿出电话一接,嘴里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劈头盖脸的骂声。
让他的脸色从白变成红,再从红变成黑,再由黑变成青,最后由青变白。等电话挂断之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安云兮面前,对着她不断磕头,嘴里喊着求饶,求原谅的话。
这让陈亨瑞眼中闪过震惊,也让侯彩妮的眼神中多了丝莫名的害怕。
“滚。”安云兮淡淡的说了一声。她还要赶飞机,没时间和这些小混混闲扯。
却不知,她这个字犹如天籁之音,让那混混头子露出惊喜之色,招呼着小弟,又向陈亨瑞鞠躬赔罪,说丧标说了他欠下的债一笔勾销之后才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这群不相干的人离开之后,大汉依然守在门口。
安云兮将椅子转向陈亨瑞,与他隔着桌子对视。她的眸底平静而清澈,那目光却让陈亨瑞不敢直视。
手指一勾,杨勇把带来的资料,双手礼貌的放在陈亨瑞身前。陈亨瑞狐疑的扫了一眼,却突然凝重的抓起来,仔细阅读。等他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发青,握成拳的十指也紧得发白,血管暴胀。
他抬头,一双冰冷的眼睛直视躲在墙角的侯彩妮,让后者脊梁一寒,迫切的想知道那些资料里写的是什么。
这时,安云兮突然站起来,侧身淡淡的道:“侯小姐不想嫁给老爷子我能理解,可是因为害怕陈家的权势不敢直说,利用陈三少达到拒婚的目的,在下却不敢苟同。侯小姐除了医护学得好,香料配制也学得不错,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那一夜,陈亨瑞应酬回家,本就喝了些酒,神志有些不清,再闻到侯彩妮涂抹在身上的催情香水,又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一切真相大白,安云兮转身准备离去。
“云兮!”这是陈亨瑞在两人重遇之后,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
安云兮驻足,侧目看向他,轻声劝慰:“老爷子心中对你依然是挂牵的,只是你们两父子都是犟脾气。我要赶飞机,就先走了。下次再聚。”
说完,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办公室。
在走出之后,她听到室内侯彩妮在祈求陈亨瑞的原谅,对他大喊着:“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现在是真心爱你的啊!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我也不会选择你,而且更不会在你如此境地还要陪着你……”
听到这些话,安云兮只是扬起一抹冷笑。
走出嘉禾的大厦,进入车子中,车子向红磡机场而去。路上,杨勇问道:“云少,您就那么放心的走了?”在杨勇看来,此事解决得似乎太简单了些。
安云兮笑道:“最为一个朋友,我做的已经足够。剩下的事陈亨瑞可以处理得很好,别小瞧这个男人,他在知道一切之后,只会比我更无情。侯彩妮的幻想恐怕永远只是幻想了。”
两辆黑色的轿车驶入红磡机场的贵宾通道,半个小时后,一架从hk飞往g省的飞机准时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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