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洲看着一身惨不忍睹的儿子,当时就黑了脸:“…… 奶娘呢?”
宴淮扯着自己身上被饭汤污染了的地方,一脸无奈:“我早上还没吃饭呢,就让她去帮我拿块饼垫肚子,结果她才一走,一一就扬手把汤碗扔了。”
宴柏哭得委屈:“碗!自己掉的!”
三四岁是最能闹的时候,宴柏哭起来,宴夫人只能先哄孙孙,让自己身侧的丫鬟赶紧去拿宴柏的衣服来给换,宴淮借机拉着季安便溜:“我的衣服昨日收拾了没?快点回去换一身,今日还约了人出去,这样怎么行。”
宴夫人看着一身脏污的小儿子,发愁他好容易能喜欢一个,偏生人家不喜欢他,又莫名想起来自己怀宴淮的时候,实在是有够辛苦,人家都说二胎能好生些,可她怀二胎却比一胎难上许多,孕吐、头晕、乏力、浮肿全都体会了一遍,千辛万苦才生下宴淮,这就是个来讨债的。
宴夫人一边抱着哭闹的宴柏哄,一边叹口气,道:“去吧去吧。”
出了门往右走,转过一个拐弯,季安才蓦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松得十分夸张,宴淮的余光瞟见身侧的人肩膀从紧紧绷着到一点点放松垮塌下来,抿着的唇也终于放松,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得嫣红。
宴淮看了一会儿,快要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才出声问他:“我娘问你什么了?”
结果回答他的是声闷哼——前头是个台阶,石头堆上去的,有些滑,季安才来这边还不熟悉路,于是脚下一个不稳,摔地上了。
他被摔得有些懵,回答宴淮的话从嘴里出溜出来:“…… 问少爷有没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