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黑暗中传来“咔哒”的轻响,像是有开关被扳动。
接着,不远处有什么被照亮了。
那东西方正、细高,是个小型展台,有点儿像博物馆中用来陈列文物的那种,乌木台面,柔亮丝缎,就是没扣玻璃罩。那道光柱打得很矜持,像话剧舞台上的追光,仅仅映照出这方寸明亮,远处事物仍看不清。
……上面放的应该就是霍听澜给他的生日礼物吧?
叶辞唇角一扬,雀跃地,快步走过去。
缎面上摆着一封信,一把银制长命锁,信纸是折起来的,纸背上写着“零岁”二字。
叶辞心急那礼物,便先将长命锁拿起来摩挲了下,锁头色泽银灰,锁面上雕刻稚童骑马的纹样,银链缀着四颗小铃,雕工古拙,鎏金浅淡,磨损中透着岁月感,像是传承百年以上的古董。
叶辞展开信纸。
纸面上,洋洋洒洒的,是霍听澜锋锐的钢笔字。
“……19年前的今天,你刚出生。那时我12岁,如果我当时已出现在你的生命中,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霍叔叔’,只能是‘邻居家的小哥哥’……
“……听母亲说,你夜里很少哭闹,才诞生几个月就已经那么乖巧。她还说,在给你锻炼手指的橡皮玩具中你最喜欢一匹小马,可惜已经弄丢了……
“……零岁的生日礼物,正巧可以补给你一个童子骑马的长命锁。这把锁是我曾祖父幼年时佩戴过的,而他离世时已是一百十一二岁高龄,无病无痛,是喜丧。因此我想这把锁一定是十分灵验的……
“……长命锁,锁百岁,一锁富贵春,愿我的宝贝长命百岁,无灾无病,这是当时12岁的霍听澜小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叶辞攥着那把银锁,是金属,却不冷硬,掌心涌动着柔润的暖。
他倏地红了眼圈,将信反复读了几遍,像要把字字句句镌刻在心头,随即珍而重之地将信纸折好,暂时放回原位——
第二道光束已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