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魂灯闪动着星光,一个人站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盯着,盯着---
案几上放着的三生石簿从纸缝里也发出若隐若现的光束。
榻上躺着一个姑娘,眉头深锁像是被噩梦缠住了心神怎么也醒不来。
挣扎了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浑身被冷汗浸透,整个脸上也像是被雨水淋湿,冷汗顺着额角的发丝一溜一溜往下掉。
花情空洞的双目瞅着四周,让她感觉到异常陌生的幻境,想到地上的白苏,还有被人打昏的魔君,一个黑影闪过便失去了知觉的自己,她惊慌失措的拉着旁边的小姑娘,脑海里千万条危险拂过,每一条都是噩梦的片段。
“花情姑娘---”
显然是抓疼了人家小姑娘,声音温婉的提醒,脸色没有一点波澜,花情狐疑的盯着她,“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小姑娘点着头。
“这是什么地方,白苏哥哥呢?还有----魔--夜望舒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花情还是有基本的判断,黑衣人打昏了魔君很显然是冲着她来的,这里不可能是天族,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伺候她的小姑娘不敢多言,端了铜盆转身就走,慌里慌张的---
花情这一夜冷热交替不知换了多少盆水才稳定住身上的温度,额角的皮都要退了一层,一屋子伺候的小姑娘累到虚脱,还好这小花神安然无恙,不然可要遭殃了。
花情此时的灵力不足以窥探小姑娘的真身,但她料定这里不是什么下界凡间,而是掉进了虎狼之窝,努力平复心情,可大脑不听使唤,魔君的那张脸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闭上眼睛更是清晰---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就住了心灵深处,本以为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涌动,花情紧闭双眸,内心慌了一批---
伺候的小姑娘一去不复返,整个殿内空空荡荡,搅乱了那颗本就纷乱的心,花情出了殿内四处游荡,才知这里是海底——龙宫?
四根窜天柱子上雕龙舞凤,其中一根最是特别花枝蔓延直指远处,花枝拉扯着她的衣袖,指引她去一个地方!???c0
花情沿着花枝指的地方挪动脚步,腿上的痛隐隐约约,但不妨碍她走路,跟着花枝蔓延而去,这懂人心思的花枝有意将她带到一个地方——花神殿!
水穷处云锦夫人住的地方是花神殿,天族也有一处花神殿,这海底---
花情想不明白,一动心思就会头痛欲裂,不得已只得放下思绪。
殿门感应到来人瞬间打开,花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蔓延花枝却将她推了进去。
随着花情的踏入,本来漆黑一片的宫殿瞬间烛光摇曳,不说有多富丽堂皇但不比云锦夫人的花神殿寒酸。
整座宫殿全被画像占满,墙上,案几上,目之所及无一不是。
悬挂殿中央一副仙子悦神图吸引了花情的好奇,细细瞧着眉目,明月清风温婉春媚,与她所见过的女子不同,此人一看就是撞进心窝的姑娘。
花情不由的看的痴了,那墙上,案几上全都是那个姑娘的画像,形态各异,眉目顾盼,秋水波动,美的惊鸿。
“月儿---月儿---”
那墙上的姑娘动了,声音温婉灵动冲着她笑,那声声轻唤禁锢着花情的神魂,让她不得不接受那支离破碎的画面---
“母后---母后---”
天旋地转,人儿去了又来,大脑努力的拼贴着那些支离破碎,黑暗吞噬着她的清醒,胃里的翻腾让她疼的失去了直觉,满嘴的血腥化作最后喷涌而出的血色沾染了那副满面春风的画卷---
花情跌落地上,伸出的手想要抚摸那张渐渐模糊的脸,熟悉的,绝望的,恐惧的,担心的---
最终那声‘母后’在她喉咙里发出了声响并没有喊出声。
再次醒来的时候,嘴角的血迹已干涸,只留下重重的血腥味。
“你醒了!”
花情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从那条缝里她看到了一个黑影,那个打昏魔君将她掳走的人。
花情猛然惊醒,这四周的诡异更重了。
“你---你是谁!”
那人缓缓转身,手里捧着一盏灯,晶莹透亮灯芯却是浑浊的,一张冰冷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花情根本没有见过此人,却总感觉有点熟悉---
“好久不见了,我的小公主!”
他的声音像是一只久困的猛兽突然发了凶令人望而生畏。
花情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落到他手臂上那片黑色的鳞甲上,脑海飞速运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好久不见?我们见过吗?”
“哦?我忘了!”
那人手托着那盏灯,像是花公变脸一样在她眼睛明晃晃的转变成了西海神的样子,眉目轻佻,没有了往日的凝重心思,倒像是换了一个人。
“西海神,你是西王?!”换颜术——玄末?
花情被眼前的人吓呆了,西海神怎会这换颜妖术?还是面前的这个人儿根本不是什么西海神?
花情没有直觉了,大脑死机转悠不动,眼睛和心在打架,分不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