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皓祥死命地想拉住他,拼命喊着。翩翩、秦嬷嬷、香绮也追在后面,各喊各的,各哭各的,一片天愁地惨。
“哥哥!你要去哪里?”皓祥嚷着,在他这一生中,只有此时,“哥哥”二字叫得如此真挚。“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呀!好在你我都留得命在,未来还长着呀……”他一抬头,见到王爷和雪如,就扑奔上前,求救地喊,“阿玛,大娘,你们快来拦住哥哥呀!”
王爷和雪如瞪视着皓祯,和躺在皓祯臂弯中,动也不动,了无生气的吟霜,两人都吓傻了。呆呆站在那儿,在巨大的惊惧当中,无人能够说话了。
皓祯也机械化地站定了。
秦嬷嬷往前一冲,痛断肝肠地哭着说:
“王爷、福晋,吟霜小姐,一心一意要追随贝勒爷,午时钟响,就自我了断了……没料到贝勒爷赶了回来,就……就……就这样阴错阳差了。”
雪如双眼发直,一个劲儿地摇头,小小声地呢喃着:
“不……那不会是吟霜……不可以的……那不是吟霜,不是,不是……我的吟霜一出世就多灾多难,一场场浩劫都熬过去了……这不是的,不会的……”她不住口地,低低地叽咕着,整个人都失神了。
王爷一个颠踬,几乎站立不住。他的面孔扭曲着,张嘴欲哭,却哭不出声音,最后发出了哀嚎:
“怎么会这样呢?一切的灾难都结束了,我们一家人,正该好好团聚……”他突然冲向了皓祯,用双手捧起吟霜的脸,仔细地看着她,沙嗄地说,“我从来不知道你是我的骨肉,不曾有一天善待过你,现在才知道真相,正预备好好补偿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去了?不行不行!我不准!我不准!”
皓祯木然地站着,紧紧抱着吟霜。任凭王爷和雪如,拉的拉、扯的扯,他就是站立着,纹风不动。
阿克丹和小寇子,见了这等场面,两人双双跪落地。
“为什么好人会死?”阿克丹抬首向天,“为什么像白姨太这样善良的人,要比我们都早走一步?”
“白姨太,回来吧!”小寇子哭得悲切。“你和贝勒爷约好了,要同生同死,现在贝勒爷已经回来了,你也回来吧!老天爷,你显显灵吧!让吟霜小姐活过来呀!”
翩翩整个人痉挛着,支持不住地抓着皓祥的手,颤抖着对吟霜、皓祯、王爷、雪如四人跪了下去。
“天啊!”她哭着,“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做了什么孽……什么孽呀……”
“是我做的孽!”王爷痛喊,“是我,是我……”
“是我!”雪如接着喊,“是我呀!是我呀……”
“然而,”王爷痛哭着,“我们联合起来,做了这番罪孽,却要让吟霜一人来承担吗?……”
大家哭的哭,叫的叫,一片凄风苦雨。只有兰馨,她震动已极地看着这一切,脑中清楚浮现的,是吟霜前晚才说过的话:死亡没有办法结束人们的真爱,只能把它化为永恒,与天地同在!她深深地吸着气,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皓祯,和皓祯臂弯里,已进入“永恒”的吟霜。内心掠过一抹尖锐的刺痛:她输了!这场两个女人的战争,她已经彻底地输了。
皓祯不再伫立。他的神情始终严肃、镇定,而坚决。眼光也始终直直地望向远方。此时,他挣开了家人,抱着吟霜,又继续往大门走去。
兰馨公主再也站不住了,她拦了过去,惊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