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应和,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都要体面,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在这里大吵大闹,引来围观。
宴云何抹了把脸,作出副难堪模样:“实在抱歉了各位大哥,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请你们喝酒。”
这一回便没有热情挽留,宴云何虎着张脸,跟着虞钦出了青楼。
直到回了天字一号房,宴云何才靠在榻上感慨:“虞大人若是不做官了,当个说书先生也不错,这般会编。”
虞钦解开了身上的裘衣,上面沾满了脂粉的味道,他不喜欢。
对于宴云何打趣的话语,他只回敬道:“比不得宴大人戏好。”
宴云何虽是打探消息,却也实实在在喝了不少酒,此时正烧心呢,他半躺了下去,酒劲上来难免昏沉:“想吃桃花酥。”
虞钦正站在那偌大的床前,思考另外开房,又不引人注目的可能性。听到宴云何的自言自语,他眸光微动。
宴云何是被小二的拍门声惊醒的,他许久没有这么毫无防备地睡过了。
听到拍门动静时,他猛地翻起身,心脏砰砰直跳,一双眼通红地望着门口,下意识想要摸刀却摸了个空。
意识逐渐回笼,宴云何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沙场,他在云洲,和虞钦一起。
这个念头微妙地抚平了宴云何现在不安的情绪,他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道:“怎么了?”
小二是来送热水的,这是虞钦下楼时吩咐的事,于一个时辰前。
宴云何在醒来时便发觉虞钦不在房中,但他也不好奇虞钦去了何处。
太后命虞钦过来,总有其目的。他不会因为这段时间和虞钦相处得还算融洽,就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虞钦有自己的事做,他自然也有。
宴云何推开窗子,发出 叫声,不多时,一只通体漆黑的鸟扑腾地落在窗子前。
他这个内线实在特别,其他人都用信鸽传书,她却训练了一群乌鸦,但不得不说,乌鸦的确好用,能很好地隐于夜色之中。
宴云何从乌鸦的脚上取下漆黑的信筒,取出纸条,迅速地阅览一遍后,便将纸条焚烧干净。
一回头,乌鸦竟还没走,立在窗边歪着脑袋看他。
宴云何敷衍地摆摆手:“回去找你主人要奖励,我这没有。”
用完就扔,好不要脸的宴大人还企图把窗关上,气得乌鸦嘎嘎大叫,险些将窗子啄出个洞。
宴云何啧啧称奇,觉得乌鸦还是不太好用,过于聪明,还会讨价还价,哪像信鸽那样勤勤恳恳。
想到刚才信上的内容,宴云何不由陷入沉思。
一个月前,青衣帮在劫货的时候杀了个人,那人是知县小妾的弟弟张远。平日里没少仗着与知县的关系,在乡间为所欲为。
据传这张远看上了一民间女子,强娶不成后,趁夜色竟袭击对方,导致女子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偏偏那女子是青衣帮其中一个成员的妹子,这下可就惹了马蜂窝。
若仅仅是因为那死去的女子,这青衣帮倒也是替天行道了。
然而信上说,张远凭借知县的关系,在城里开了一个镖局,要求所有富商都必须由他来送货。
有段时间张远早出晚归,同青衣帮的头目见面,好像是握住了对方的把柄,令其给自己的镖局让道。
以至于大家都知道,只需要找张远的镖局,就不会受青衣帮的骚扰。
这就不只是仇怨,还牵扯到利益了。
按理说知县能放纵青衣帮这么长的时间,想来也收了不少钱,不该这般撕破脸面,奈何那小妾听说弟弟被杀,忧伤过度导致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