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屿,他叫杨屿。”戚斯年写下了一串字,“海洋中的岛屿,那个屿。”
戚洲看着那串字,点点头,又摸摸自己脸上的牙印。“哦……”
“还在疼啊?”戚斯年继续写,“爸爸已经教训过他了,所有伤害你的人,爸爸都不会放过。”
戚洲看完那串字,放心地点了点头,把脸埋在戚斯年的怀抱里,又拼命地摇头。
“不行。”戚斯年和儿子说话时的声音,与和杨屿沟通时全然不同,他把儿子松开,一边写,一边说,“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去军校了,你必须接受教育。脸上的牙印明天会好,不会留疤。”
戚洲这时又看向杨屿,打了个哆嗦,他对杨屿的了解不多,但这是他所认识的最可怕最可怕的人。他的眼睛黑得像屋子里停电的颜色,冷冷冰冰。
“啊……泡泡,帽帽?”他又抓住了父亲的手,运用自己能够念出来的音节来问话。
父亲说话时的声音什么样,他从不知道。世界是什么声音,他也从不知道。
从有记忆开始,戚洲就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他的世界一片寂静,太安静了,孤单到,他一直觉得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最开始,听不到声音会让他很疑惑,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张嘴说话?当他们朝着自己大张嘴巴时,为什么会哭会笑,可自己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笑?
世界是一直都这么安静吗?为什么他们从很远很远的位置只需要张大嘴巴,就能够找到彼此?
为什么自己不行?
等到长到5岁,戚洲才终于搞懂为什么,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