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里长大的孩子,没怎么晒过真正的阳光,普遍都比较白。他的黑发和眉毛浓墨重彩一样,双颊凹陷,消瘦,眼神又像钢铁,学不会柔软,宁断不折。
“你比戚洲大1岁,他刚刚过完9岁生日。”可戚斯年却这么说,“你的肚子饿不饿?”
杨屿却像没听见一样,站着原地不动。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危险,但是肚子发出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他饿了。
特别是桌子上的食物,全部都是他没见过的东西。父母是哨兵,虽然衣食不缺,但能领到的食物只有罐头,各种各样的罐头。能领到的衣服,只有靛蓝色的工作服和沙漠迷彩作战服。
就连小孩子能穿的衣服都很少。
可戚斯年的饭桌上,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食物。杨屿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但是能肯定,这些都是宝贵的绿叶菜。
蔬菜才是沙漠里最缺少的,但是只供给向导,哨兵只能吃蔬菜泥。
而戚洲,两只手正捧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这是杨屿第一次见苹果,隔着几米,他闻到清新的香味。和罐头混着金属的味道不一样。
但是如果是戚洲拿着,他立刻希望那个苹果是有毒的。如果说砸碎花瓶不能让戚斯年痛彻心扉,那戚洲,绝对是这栋房子里最珍贵的那个宝贝。
想到这里,杨屿转身朝楼上走,宁愿把自己饿死也绝对不吃戚斯年的东西。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开灯,坐在床上和金属独处,默默思念着家人,回忆着以前的生活。最后就是在浓浓的思念中开始犯困,从坐着变成了趴着,不知不觉又变成了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