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第一缕日光刺破天空时死去的。
云奚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并不知道卿长渊在草屋破破烂烂的墙壁外看了他一整晚,眼神活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也不知道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落在他身上的阳光多么暖和。
他套着人的躯壳,感受着人生病时的滋味。
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石头,忘记了自己会有来生,忘记了司命忘记了这不过是一场大梦。
云奚安静地,作为一个真正的,即将死掉的人躺在床上回顾他的一生。
卿长渊将红盖头重新掩上,靠在他背上的身体僵硬而温暖。
卿蓝化作雪白的狼,哭得眼圈还是红的,尾巴却还在飞快地晃。
卿长渊固执地把刀口抵着心脏,昏睡过去了握着他衣袖的手也怎么都掰不开。
…
啊,美好的一生。
这样想着,云奚再睁开眼,是司命凑得老近的一张大脸。
迷蒙的眼睛顿时睁大,只听“嚯哈”一声,云奚就察觉自己使出了个清脆的头锥。
受击对象捂着脑壳蹲在地上,半晌没回过神。
云奚:“妈耶,司命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不是…”
司命表示不好也不接受道歉,“云奚,你故意的!”
云奚立刻切换状态,“我不是故意的!”
司命:“你是!”
云奚发誓他不是报私仇。
司命发誓云奚一定是在报私仇。
然后在云奚回来的第一个时辰,他和司命果断菜狗互咬地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