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雪肩颈微微绷着，身形有点不稳，晃了一下。

胃部隐隐的绞痛，加之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情绪一上来，脑袋有些发昏。

往前走了两步，江上雪扶着床缘坐下。

手中檀木戒尺落在背面上，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雾抖了一下。

她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呜咽声停了。

半晌不见她有其他的动作，江上雪抬手欲将她拉起来。

却不料手刚碰到雾的肩，就被她挥手打开，然后动作迅速的滚进被子里。

一眼都没看江上雪。

手滞在空中，江上雪看向窝进床铺里的雾，全身捂在被子里，细软的长发露出一截，在粉色的枕面上蜷成小小的弯。

委屈了？

江上雪静坐了几分钟，眸色不明，然后起身关灯关门。

四下重新恢复寂静，床铺上紧蜷的一团慢慢舒展开，轻轻的抽吸声响起。

雾摸索着坐起，可屁股一挨到床，就疼的难以忍受。

她不得不以半跪着的姿势趴着，抬手摸了下眼睛，潮润湿热，残留着泪意。

屁股上火燎一般的肿痛感，她不敢去碰。

羞耻感切合心跳，剧烈的搏动。

江上雪氤氲着怒意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雾闭上眼睛，思绪乱的无边无际。

她没想到江上雪会动手打她，还打屁股。

手落在被面上，缓缓揪紧，蓦然有个长方形的冰凉物体滑落在雾手上。

是檀木戒尺，江上雪将它落下了。

雾浑身僵硬了一下，尺子落在臀上的触感骤然清晰，下一瞬她将尺子扔的远远的。

落在地毯上，低沉的一声轻响。

第二十天雾早早起来，在衣柜里翻找出一条高腰烟管裤，比校裤更加宽松，不会蹭到伤口。

握着门柄呆站了一会，雾才开门。

陈妈手中端着饺子，刚从厨房出来。

“雾雾，东家正准备让我去喊你起来吃早餐呢。”

雾下意识一哆嗦，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的看向餐桌。

江上雪正望着她，目光冷淡。

匆匆收回视线，走进洗漱间。

雾心中莫名的心虚与羞耻感再次翻涌。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青黑明显，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色不好，透着苍白。

将毛巾用冷水浸透，轻敷在眼睛上，又使劲搓了搓脸颊，勉强让气色看上去好一些才走出去。

江上雪身前的粥已经喝了一半。

雾偷偷觑她一眼，脸色绷着，在看报纸，眉眼间透出倦意，似乎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人。

纤长的浓睫垂下来，雾紧抿着唇走过去，继而发现椅子上添了一张毛绒绒的软垫。

其他椅子上都没有。

雾呼吸一滞，强烈的羞耻感似乎化为了利刃，将她在江上雪面前层层剥开，直至不着寸缕。

明明江上雪在看报纸，压根没看自己。

雾小心坐下，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这一顿早餐恍若是一场漫长的煎熬，雾喝完牛奶时，额上覆满薄汗。

她站起来想快些走，却听江上雪不疾不徐出声。

“等会，我正好要早些去公司，顺路送你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