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最后还是没能去成,因为我晕倒了。
这一晕简直来势汹汹,眼前发黑,耳鸣,手脚不听使唤,全身力气像被抽干一样,感觉出晕眩的那一刻我无比庆幸是在床上,不然肯定会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然后摔得鼻青脸肿。
然而我并没有完全晕死过去,我的眼睛模模糊糊能看到有人不停地在房间里进进出出,我的耳朵朦朦胧胧地能听到阮小水慌手忙脚地去喊医生,还带到了一把椅子,叶昭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却无法做出回应。
李莫东来了,黑人护工来了,连院长都来了,还有卡尔。
我敢肯定卡尔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他皱巴巴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天啊,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是个医生!
院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可亲,我今天没有在他眼中看到那种野兽面对猎物的蠢蠢欲动。
然而我在他的眼底深处感受到阴冷和漠然——白天的他和夜晚的梅森管家简直判若两人,而且他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浑浑噩噩地躺在被子里,但我的大脑却不肯停歇,它在叫嚣,它还在飞快地运转,我应该是发烧了,整个人渐渐变得滚烫,叶昭一直在给我换敷额头的毛巾,但是没什么效果。
我听到李莫东对院长提议说要给我打针退烧针剂,但是很遗憾,卡尔告诉他针剂前几天用完了,新的药还没到,毕竟霍德尔只是一家精神病医院,更多是类似于疗养院的存在,对一些常规用药的配备反而没那么重视。
李莫东只好给我开了片状的退烧药,可是我牙关咬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吃,众人努力了许久只好放弃。
“上帝保佑他!”院长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卡尔眼神复杂,有不甘,有遗憾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觉得我一定是烧糊涂了。
因为还有其他事务,没多久院长就带着这个霍比特小矮人离开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世间真有因果,而且交织缠绕,分不清哪个是因,哪个是果,总之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高烧(当然后来证明并非如此)反而让我逃过一劫。
我整整烧了一天一夜,连晚上丽兹小姑娘的游戏都错过了。
到了第三天一早,沈阔消失了,跟王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当阮小水垂头丧气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并没有觉得惊讶,我一直想不通的只有王文的死。
“天哥,想不到你病了就可以不用玩那个该死的捉迷藏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阮小水蹲在我的床头,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这一天一夜,我没有吃任何东西,只喝了点叶昭烧的水,我浑浑噩噩的脑子开始恢复正常,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