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看着她这副欣喜愉悦,一副万事不愁的模样。
眼神微闪,轻声道:“可是夫人,那位顾姑娘这会儿也在姜将军院子里啊。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姜将军怎么会让她去?”
韩氏脸上的笑容一僵,扯着手里的帕子低声道:“侯爷不会骗我的。”
丫头摇摇头,叹气道:“夫人糊涂了,侯爷自然不会骗您,但别人是怎么想的你如何能知道?那东州顾家纵然是富甲一方,但毕竟也是商人家,与悦阳侯府这样握有实权的勋贵还是不一样的。”
“这……”
韩氏虽然力图镇定,但眉宇间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起来。
若是寻常女子,只凭这丫头说了几句她或许并不会太过上心,但骆君摇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那样的年轻美貌,一看就是真正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出来的天真美好模样。
别说是现在的她,便是她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丫头见她如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时间不早了,夫人不如送些茶点过去?”
韩氏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在意丫头的话,只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韩氏终究还是不放心,带着丫头提着一个食盒便朝着姜延的院子去了。
两人才刚走近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兵兵砰砰的打斗声,不由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里面怎么回事?”
身边的丫头也是一怔,道:“莫不是侯爷在与姜将军切磋?”
这话其实她自己也是不信的,如今战事紧急,这两人哪里还有心情切磋武艺?
两人顾不得多想,三两步便跨进了院门。
院子里姜延和江观牧果然正打成一团。
韩氏脚下一顿,双眼蓦地睁大失神叫道:“侯爷!”
只见姜延手中的剑,在江观牧分神的瞬间刺入了他的心口。
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江观牧怔怔地回头看了一眼朝自己奔来的韩氏,缓缓倒在了地上。
“侯爷!”韩氏红了眼睛,想要扑向倒在地上的江观牧,却被旁边的侍卫拦住了。
“你杀了侯爷!我杀了你!”她疯狂地想要扑向姜延,但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比得上两个年轻力壮的侍卫,根本连对方的手臂都无法撼动丝毫。
韩氏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瞬间唯一的依靠就没有了,忍不住痛哭起来,口中更是不停地咒骂姜延。
跟着韩氏的丫头见状不好,转身就想要出门。
“拿下她!”姜延沉声道。
门口出现了两个侍卫,将那丫头拦了下来。
姜延看了看地上的江观牧,对韩氏道:“江夫人,不是我要杀江观牧,是他自己找死。看在你一介女流的份上,本将军不跟你计较。现在我让人送你会院子里,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等候王爷发落,别乱走也别乱说话。”
韩氏眼睛通红,看向姜延的目光里满是恨意,“你这个杀人凶手!侯爷忠心耿耿,为了守城殚精竭虑,你杀了他!你是高虞人的奸细!还有你、你们!”
韩氏指着站在一边的骆君摇和叠影道:“你们都是高虞人的奸细!你们罪该万死!”
骆君摇无辜地道:“夫人,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过来的时候表哥跟悦阳侯就打起来了。表哥,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你说人家找死,总要有个理由吧?”
姜延冷笑一声,取出两封信丢给了韩氏道:“通敌叛国,死不足惜!”
韩氏根本不信,抓起地上的信看了两眼就想要撕毁,却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她依然不肯罢休,坚称是姜延诬陷江观牧,想要抢夺守城的功劳。
姜延道:“江观牧确实是真心守城的,因为他是想要将建陵献给青州的叛军,而不是高虞人。这是青州曹家送来的书信,还有江观牧亲笔回信,江夫人若是认为有假,不妨自己看看。你跟了江观牧多年,总不会连是不是他的笔迹都认不出来吧?”
“不!不会的!”韩氏无措地叫道,“侯爷明明说了,等燕州的战事结束就带我们回上雍。”
姜延道:“是啊,若是能助曹家拿下燕州,夺得天下,悦阳侯想要什么没有?”
说完这些,姜延眼神一变,沉声道:“将她们押回去!今天的事,任何人胆敢泄露,以泄露军机,通敌论处!”
“是,将军!”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抓起韩氏的胳膊,拽着她往外走去。
旁边那丫头也同样被人拽着,一道走了出去。
身后的院子里,江观牧紧紧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心口仿佛也已经没有了起伏,鲜血流了一地。
韩氏被人送回自己的院子,很快就发现院外已经换上了镇国军的将士驻守。
这些人冷漠无情,根本不理会她的怒骂和叫嚣,只要她想要踏出院门一步就会被人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