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面色苍白,注视着阿诺这张与自己肖似的脸,只觉得从自己选择投身政界的那个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天差地别,他静默一瞬,看了眼古董架上的花瓶,似乎在暗示什么,嘴里却道:“楚绥阁下失踪,与雄主绝无关系。”
阿诺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看过去,结果发现是一个琉璃花瓶,斐迪见状立刻上前查看,谁曾想发现花瓶被固定住拿不起来,尝试着左右转动,只听咔嚓一声响,墙面竟然内陷了一块区域,赫然是一扇门。
斐迪惊喜道:“少将,找到了!”
楚绥足足失踪了八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又或者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不成人形。
阿诺眼见密室门打开,率先冲了进去,环视四周一圈,结果就见楚绥被抑能环锁在正中央,低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白色的衬衣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被打得皮开肉绽,看起来狰狞刺目。
斐迪见状赶紧上前解开了抑能环,谁知楚绥被锁的太久,连站都站不稳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却又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雄主——”
阿诺扶着楚绥,无意识攥紧指尖,当真切感受到掌下的皮肤与温度时,一颗心好似才终于落回原地,这一刻他甚至顾不得尊卑规矩,控制不住的将楚绥抱进了怀里,力道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楚绥刚刚死里逃生,猝不及防被抱住,人还有点懵,反应过来是阿诺,莫名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你终于来了,再晚点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阿诺何曾见过楚绥这么狼狈的样子,闻言身形微顿,目光下意识扫过他身上那道长长的鞭痕,一抹暗红刺的眼睛生疼,控制不住的闭了闭眼,忽然单膝跪地,声音低哑的道:“很抱歉,是我没保护好您。”
是他没保护好楚绥……
阿诺何曾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样子,明明撞到手都会疼得倒抽冷气,他想象不到,那一鞭子楚绥到底是怎么挨下去的。
楚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阿诺直接跪下请罪了,膝盖与地面相触,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疼,他攥住阿诺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忽然有些没由来的不高兴:“起来。”
楚绥再糊涂,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到阿诺身上,他现在只想把卡佩那个王八蛋弄死。
军队在卡佩家的密室里找到了楚绥,这下铁证如山,他怎么也赖不掉了,斐迪上前拷住了卡佩的双手,没什么歉意的道:“很抱歉,您现在涉嫌绑架楚绥阁下,可能要麻烦你跟我们去军部一趟,协助调查。”
卡佩生平第一次被拷,面色有些难看,心中却并不慌乱,他那么多雌侍,随便推一个出去做替死鬼就能顶掉大半罪责,至于剩下的,找业界知名律师帮忙打官司,再缴纳一笔巨额赔偿金,最严重也不过关押几个月。
楚绥虽然是雄虫,但毕竟没死,只受了点轻伤,法官判不了多重的。
卡佩冷笑道:“协助调查可以,不过我要求见我的律师,绑架这件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说不定是我的雌侍想帮我出气,所以私下把楚绥阁下绑了过来,我可是全然不知情的。”
反正密室没有监控,光凭楚绥一个人的指证并不足以构成证据。
卡佩的那群雌侍闻言个个面如死灰,仿佛早就料到了结果,如一滩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没有任何反抗的被士兵带走了,也许对他们来说,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也好过在卡佩身边生不如死的受尽折磨。
阿尔文站在二楼走廊处,眼见着卡佩有恃无恐的被带离,无意识攥紧栏杆,眼底悄然滑过一抹暗沉。
雄虫……
雄虫……
他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蠢东西也能踩在他们的头上,力道过大,连带着手背也泛起了青筋。
医生正在里面给楚绥处理伤口,腹部缠了厚厚一圈绷带,抹药的时候难免疼痛,他却破天荒安静的不得了,阿诺见状无声握紧楚绥的手,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雄虫如果出事,只能说明他的雌君保护不力,这次楚绥失踪,雄虫保护协会也来了,很巧,还是上次那几名雌虫,为首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严肃古板,似乎是叫麦伦,他眼见楚绥的伤势包扎完毕,上前躬身道:“很高兴阁下能够平安无事,那么我们也就放心了。”
楚绥对他们本来就没好感,只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闻言看不出情绪的斜睨了他们一眼,并不搭理,静等下文。
麦伦见状难免尴尬,他思及上次的教训,这次总算没有当着楚绥的面说些什么,而是看向了阿诺:“少将,关于这次的事,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下经过,不知道方不方便找个地方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