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珉此人,担的是世子名号,可年纪并不小,平远侯府世袭罔替,永王妃又是金珉的亲妹妹,金家是正儿八经的皇亲,与寻常公侯人家又有些不同。
上头老侯爷还在,他也就没有承爵。
其中缘由,背后也有金珉命硬的说法,他成亲后,几个儿子都夭折在襁褓之中,直到很多年后有了长平县主,再添的那几个男娃才算养住了。
老侯爷不敢随意改变现今的格局,总归他身体还硬朗,且等几个孙儿都成人了再讲传承之事。
“金珉经验不足,能力嘛……”圣上迟疑着。
贵如平远侯府,老侯爷早不参与朝事了,金珉年轻时在中军都督府里熬了些资历,后来退了,这几年很少议政。
“当个督办也够了,就是要挑几个能办事儿的。”傅太师道。
傅太师也不是瞎琢磨出来的。
几位国公爷,不是跟成国公一样身体吃不消催漕辛苦的,就是和卫国公府似的,惹了宫里怨气,圣上近几年不愿意抬举的……
还有一位宁国公,皇家驸马,贵是够贵了,厉害也是足够厉害了,可哪有小公爷在外头辛苦了一整年,回京没几天又把老公爷派去做辛劳事儿的,圣上愿意,皇太后和长公主那儿肯定有怨言。
算来算去,还不如就金珉去,金珉生得不怒而威,却不是一意孤行、唯我独尊的性格,边上办事的辅佐之人只要安排妥当,一路上不会出乱子。
圣上其实也明白,道:“那办事儿的狠角色呢?爱卿可有想法?”
傅太师道:“户部左侍郎李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黄印、工部侍郎右徐砚,再从军中挑几个能对付三教九流、压得住场面的,便可行。”
“哦?”圣上一副洗耳恭听样。
傅太师解释道:“催漕一事,户部职责所在,必要前去,且能亲眼看看,底下州府的收成是否和官员报上来的一样,明年赋税怎么收,也能有个简单的预算;
黄御史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前回查办两湖,硕果累累,由他出面,对一路上的大小官员都是警示,一旦有人为一己之利不配合催漕,黄印便能依律处置;
徐砚亦有两湖经验,江南也是朝廷粮仓,长江下游水利状况不能放松,叫他带人沿途看看,当是未雨绸缪。”
圣上听完,没有很快给出回复,只道:“让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