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临安城的城门开了又关,引发了不少关注。
当杨玄再度归来时,城中的某个地方也得了消息。
“事败了。”
“为何?”
坐在书房里的老人抬眸,不敢置信,“老夫的安排天衣无缝,那个女人修为是不错,可在围杀之下,她难觅生机。是谁?”
来人说道:“今夜陈州军突然出动五百骑,杨玄带队。”
老人的眼中迸发出了利芒,“他怎敢?!他怎敢!”
他喘息着,然后问道:“剩下的人呢?令他们暂且隐藏,等待命令。”
来人默然。
老人抬头,“人呢?”
“都被杀光了。”
……
大晚上杨玄出门,周宁知晓多半和卫王夫妇有关系,心中存着事儿,就一直没睡着。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阿宁可睡了?”
杨玄轻声问道。
“娘子睡了。”花红忍着哈欠。
“弄床被子,我去书房睡。”
周宁抿嘴微笑,“子泰。”
门开,杨玄进来,埋怨道:“我走之前说了让你别等。”
周宁坐起来,“可是卫王的事?”
“嗯!”
杨玄一边解衣,一边说道:“路上遇到了蟊贼,我带着人清剿了。”
“哦!”
杨玄上床,夫妻说了几句话,随后睡去。
晚些,杨玄悄然起来,仔细看看周宁,觉得应当是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去。
床榻上,周宁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
许多时候,男人想瞒着你什么,你当不知道就是了。
真的是大事儿,他也瞒不住多久。
杨玄去了前院。
韩纪在喝茶看书。
“精神不错。”
韩纪闻声抬头,笑道:“读书乃人间第一乐事,若非还有名利心,老夫定然会寻个没人的地方,每日读书。”
杨玄坐下,韩纪给他倒了一杯茶。
“晚上不喝。”杨玄摇头拒绝,“喝了睡不着。”
韩纪给自己倒满了,然后喝了一口,“除非陛下和杨松成翻脸成仇,否则卫王没机会。”
“嗯!”杨玄点头。
“所以,卫王其实是个大麻烦。”
“麻烦还不小。”
“郎君讲义气,重情义不是坏事,让追随者们越发的死心塌地。不过,今夜之后,杨松成等人会把郎君视为大敌,但凡越王能上位,郎君就会成为待宰羔羊。”
“嗯!”
“此事不可逆转。”韩纪看着杨玄,“就算越王无法上位,卫王也不能。那么,换个皇子进东宫,他能做什么?他依旧会示好杨松成等人。等他登基后,为了安抚拉拢杨松成等人,依旧会除掉郎君。”
“你想说,我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是。”
杨玄笑了笑,“所谓树倒猢狲散,你这个谋士,也该散了吧!”
“老夫也想散,可却觉着郎君依旧有生路。”
“哦!什么生路?”
“郎君,北疆苦寒,对面便是大唐的大敌北辽。而北疆军也是大唐第一强军。
陛下爱猜忌,他猜忌黄春辉,可却无法动此人。
为何?皆因一旦动了黄春辉,北疆军就会大乱。赫连峰定然会顺势出兵。
一旦北疆被击破,北辽铁骑将会踏破长安。
故而,帝王的猜忌在这等时候也得收敛了!”
我的这个智囊,好像心思有些……走偏了?
不,他好像是在诱惑我做个权臣。
杨玄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韩纪说道:“事到如今,郎君的唯一生路便是走黄春辉的路,拥兵自保。”
还好,不是造反。
杨玄默然良久,“夜深了,歇息吧!”
“是!”
韩纪回到家中,老妻被惊醒,问道:“使君那边有事?”
“嗯!”
韩纪躺在床上,难掩兴奋的翻来覆去。
老妻被他闹的睡不着,“大半夜的,你兴奋什么呢?”
“老夫的建言堪称是石破天惊,换个人得把老夫丢出去,乃至于杀了。”
“你!”老妻被吓到了,一下坐起来,觉得有些头晕,捂着头道:“你又作死了!”
又!
这个字很灵性。
韩纪靠在床头,美滋滋的道:“老夫一生所学,就想寻个明主,做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