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骂道:“看看你寻的什么明主,那文思淼反手就把你卖了,更是令人一路追杀,你说说,这是明主?”
“那是老夫要报恩。”
“报恩报恩,不会用别的法子?我看你就是想做大事。”
“是啊!”韩纪说道:“郎君年纪轻轻就是一州刺史,更是大唐名将,你说,这算不算明主?”
“小心被卖了。”
“不会!”
“为何?”
“今夜郎君为了卫王,不惜得罪那些大人物,重情重义!非如此,今夜老夫也不会袒露心迹。”
“你……”老妻看着他,“你别是蛊惑他做什么吧?”
“呵呵!”
韩纪冷笑道:“文思淼在长安依旧荣华富贵,老夫恩怨分明,该报的仇定然要报。可他和杨松成等人交往密切,杨松成等人在,老夫的这个念头就得打消。”
“那是世家门阀,咱们就如同蝼蚁一般,你打消这个念头吧!”老妻打个哈欠躺下,“明日还得去看看大郎的亲事。哎!这陈州的女子啊!都野,头疼!”
韩纪靠在床头,直至天色麻麻亮。
他精神抖擞的去了州廨。
“韩先生。”
赫连燕来了。
“有事?”
韩纪问道。
“郎君刚才雷霆震怒,说了一番对吏治不满的话。”
赫连燕说道。
“你认为如何?”韩纪不动声色的看着赫连燕。
他需要为主公观察这些人,给出自己的评价。
赫连燕说道:“在潭州时,皇叔曾说过,这世间就没有干净的人。”
水至清则无鱼。
“郎君什么意思?”
“郎君说,要收拾一批人。”
赫连燕回身,“带进来。”
一个小吏被带了进来,正是在商全家受贿的冯陆。
冯陆面如死灰,进来就承认了自己贪腐的事儿。
“论罪,把你流放太平也应当。”韩纪淡淡道。
太平?
想到那个鬼地方,冯陆浑身一颤,“韩先生饶命!”
韩纪微微一笑,“老夫心软,当初见到有人毒打自家的孩子,老夫就上去抽了他一巴掌,随后被毒打一顿,也心甘情愿。”
冯陆狂喜,“韩先生就是菩萨再世啊!”
“老夫也心硬,当初曾设下圈套,让几个恶少身死。老夫就在边上看着,还扔了石头。”
冯陆:“……”
“想死,还是想活?”
冯陆毫不犹豫的道:“想活!”
这位韩先生看着风度翩翩,可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自己的一切,让冯陆半点隐瞒的念头都不敢有。
而且,杨老板对这位韩先生颇为看重,几次三番在讨论重要事务时都听了他的建言,由此,整个州廨对韩纪颇为敬重。
“使君在陈州颇为不易。”
“是。”
“使君为陈州军民操碎了心。”
“是,使君英明。”
“可即便是如此,依旧有些小人在背地里中伤使君,或是阳奉阴违,或是针锋相对,你说说,这等人,该如何?”
冯陆抬头,看着风度翩翩的韩先生,突然福至心灵,“小人记得了,他们都合伙贪腐。”
韩纪笑道:“看看,老夫说什么来着,这人犯错吧,不要一棍子打死,咱们得给他改过的机会。”
赫连燕看着他,心中发寒。
随后,冯陆写了一份名单。
韩纪看了看,“好像少了几个。”
冯陆此刻把自己当做是一块烂肉,“小人记性不好。”
增补了几个名字后,韩纪把名单递给赫连燕,“交给郎君。”
赫连燕就像是接过烫手的山芋,急匆匆的去了杨玄那里。
“人不少啊!”
杨玄有些唏嘘。
“不过,除恶务尽!”
赫连燕回到自己的地方,叫人弄了杯滚烫的热茶。
“这是清洗!”
她彻底弄明白了。
没多久,就传来消息。
各处缺编的都补满了,上位的都有一个特点……是杨老板的拥趸。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人目不暇接。
“不只是清洗,还是占位置。”
赫连燕觉得皇叔当初也该学杨玄来这么一下,保证潭州铁板一块,皇帝就算是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逼反皇叔的后果。
走出值房,就见几个小吏在说事儿。
“贪如火,不遏则燎原。使君这话精辟!”
赫连燕也觉得精辟。
但她更好奇杨玄这般举措的意思。
第二日,杨玄去了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