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法中有同义词之说,数学上也有相似形之意,逻辑上还有个同类项的由头,在现实生活中若是两个人极为相似,往往用一句话来表述——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从各方面的外在情况来看,弘历、允禩这叔侄俩就是一同类项:同样都是俊朗的外表,儒雅的风度,就连笑起来的样子也相似得很;允禩的母亲是辛者库的贱奴,只因某日康熙老爷子酒后乱性才有了允禩的出生,而弘历的母亲出身青楼,尽管是清倌人,可比起辛者库的贱奴来说也强不了多少,这一大一小两同类项凑一块儿,那可就有些乐子可看了。
“哦,弘历来了,快,屋里头坐去。”弘历刚下了轿子,早就得到消息依然等候在大门外的允禩急走几步,迎上前去,满面笑容地柔声招呼道。
弘历快步地走了几步,又矜持地顿住了脚,躬了下身子,同样是满脸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拱着手道:“八叔,小侄来迟了,叫八叔久等了,还请见谅则个。”
“说哪的话,弘历你能来八叔的蜗居,八叔家里可是蓬荜生辉啊,来,进屋再好好叙叙。”允禩很是客气地挥了下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八叔,您先请。”弘历紧赶着客套了一番。
这叔侄俩好一番客套之后,总算是并着肩走进了内院,那里头早坐满了宾客,就等着弘历这位主客的到来了。偌大的廉亲王府内今儿个到处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上门道贺的朝臣们少说也有二、三百位的,品级高的就在正厅里陪着,那些三品以下的就只能挤在院子中临时搭盖起来的卢蓬里凑数,各家各府送来的礼物摆了开来,愣是将一个偌大的花厅都挤得满满当当地,啥新奇玩艺儿都有。看这等热闹的架势,这场满月酒比起当初允禩的世子弘隆满月之时半点都不差,甚至还超过了不少,所差的就是允禩那帮子兄弟们全都是礼到人未到而已。
弘历是当今大阿哥,虽暂时还没有爵位,可身份却是尊贵无比,自然该是坐主桌,那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人不是八旗显贵就是皇室宗亲,此时见到弘历、允禩这叔侄俩走了进来,都紧赶着起了身,招呼着,马屁之声大作了起来。
“各位大人,在下年幼学浅,实当不得各位大人的抬爱,在下惶恐不已。”弘历满面春风地跟各家显贵们打着招呼,逊谢不已。
“大阿哥客气了,您身为监国阿哥,又是今上之长子,能文能武,化龙可期啊。”刑部侍郎揆叙满脸子堆笑地奉承道。
“是啊,是啊,我朝自开国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年轻的监国阿哥,不得了啊,此乃我朝之盛事,当得孚一大白的。”翰林院侍讲王鸿绪紧赶着也奉承了一句。
“是极,是极,大阿哥年轻有为,实乃我天家之楷模也。”始终含笑不语的允禩也笑呵呵地附和道。
“八叔,您这是要折杀小侄罢,小侄哪能跟八叔您比,论能论贤,小侄就是拍马也赶不上您老人家。”弘历脸上的笑容不变,躬了下身子,笑呵呵地说道。
“都好,都好,依我等看来,无论是八爷还是大阿哥都是我朝的顶梁柱,栋梁材,该当多亲近一些才是,大伙儿说这话对吧?”王鸿绪鼓着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