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京城已经泛起了深秋的冷意,早上晨起时,还可以看到院中枝头上的秋霜。
卯时刚过,阿竹就醒了,小胖手揉着眼睛,很快被奶娘乔妈妈抓住她的手,用醺了清水的帕子给她揉眼睛。
等乔妈妈带着丫鬟帮她整饬得差不多后,阿竹也清醒了。
今天和以往没有多大区别,去上房见了父母后,陪他们吃了点早食,送严祈文上衙后,柳氏便携着阿竹去春晖堂给太夫人请安。
所有女眷都到了,老夫人携着严青兰坐在太夫人下首位置,钟氏恭顺地坐在旁边,高氏坐在太夫人另一边,几人正和太夫人说着话。
“你娘家的昶哥儿学问不错,昨日去族学旁听时,请教族学里的先生问题,先生赞称他小小年纪,便能举一反三,见解精辟。”太夫人含笑着对柳氏道。
柳氏心中欢喜,面上却仍是谦虚地道:“他小人家当不得如此称赞,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还需得多读些书方好,断不能称赞太过,免得心生骄傲。须知学海无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是他现在的见识太少罢。”
太夫人又点头,肯定道:“不过以昶哥儿现在的年纪也是难得了。”
高氏携着女儿坐于一旁,面上含笑,端庄稳重,并不搭话。倒是老夫人心中泛酸,忍不住道:“听族学里的先生说,祺哥儿的学问做得也不错,待过几年,便让他下场试试本领。”
“嗯,祺哥儿确实不错。”
严青兰听到太夫人称赞这一句,眉眼飞扬,得意地看了阿竹一眼。你有表哥,我也有表哥,我表哥也能得先生称赞。不由附和道:“老祖宗,祺表哥昨日还写了一篇经义拿给祖父看,祖父说不错呢。”
太夫人面上一哂,并未搭腔。
请安过后,梅兰竹菊便在丫鬟奶娘的护送下去了静华斋读书,教他们的是一名姓元的女先生,她出身江南的望族,颇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皆有造诣,是难得一见的全才。然而,却因一些事蹉跎了婚事,后来因年纪大了不好再嫁人,也不欲给人做填房,便在家人的支持下,索性给家里的姑娘们作启蒙先生,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望。靖安公府能请她来教导自家姑娘们才学,也是托了关系,据闻来靖安公府坐馆已有三年时间了。
四个姑娘给先生行礼后,便依次落座。
早上学的是《四书》,稍后练书法,下午便是姑娘们可择自己喜欢的学,不拘于琴棋书画、医占星相等。
世人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并不如何正确,女子读书明理,大户人家却是多主张女子读书的。读书之余,琴棋书画便也要熟知,这是闺阁中与诸家女眷交往时必作交流的技艺,也容不得忽视。为此,除了元先生外,还特意请了琴娘,而书、画、棋三样以三个姑娘现在的水平,无先生的水平完全可以教导,待她们稍大一些,再依她们情况请些各方大家回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