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当初彭十一是奉了宗主之命办的这件事。
如今彭家兜不住了,就把奉命办事的子弟推出来顶锅,以后谁还敢给家里办事?宗房怎么服众?
彭九爷想到自己来时宗主吩咐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先和裴家和解了再说,至于明年,想办法把裴家老二拉下马就是了”的话,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万一不能把裴家老二给拉下来,家里又准备让谁背锅呢?
反正不能是他兄长,也不能是他。
彭九爷脑子飞快地转着,面上却稳得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笑道:“所以我们宗房大哥说了,看怎么弥补您好。”
实际上,彭家私底下商量要不要换手挠痒,从工部带点生意给裴家。
谁知道裴宴却一口咬定了彭十一,要求彭家保证,从此以后彭十一不再出现在裴家,特别是他家面前。
这是怕彭十一打扰裴家的家眷吗?
彭九爷觉得裴宴是在杞人忧天。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有什么恩怨,也不可能涉及到女眷的。
彭九爷一口就答应了。
裴宴也没有含糊,直接让裴柒陪着彭九爷去见了裴宣。
户部新出的规定,所有的盐引必须盖了户部的印戳,原是为了把盐引的生意控制在户部罢了。又因为官场的一些陋习,那些小吏喜欢刁难一下来办事的人。像彭家这样拿了大量的盐引来盖印的,就算是彭屿来打招呼,也因为隔着部门,小吏们未必就会买账,拿点银子出来打点是小,给你拖着今天有这事,明天有那事,就是不给你盖印,拖你个一年半载的,彭家失了脸面是小,被外人误以为彭家失势,那才是大事。
因而尽管有裴宣去打招呼,但彭家也按规矩给了孝敬的银子,众人皆大欢喜地把这件事办了。等彭屿知道,彭九爷都已整装待发,准备回福建去给彭家大老爷报喜了。
彭屿直踩脚,喝斥自己的胞弟:“你怎么这么糊涂?裴家带你去户部盖印的时候怎么不跟我商量?”
彭九爷委屈地道:“不是你说的吗?这件事要尽快。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家和裴家有罅隙,让彭家名声有损。再说了,裴老三挺客气的,立刻就让人带了我去户部,我总不能说改天再说吧?我们可是去求人的,不是去宣旨的,只有我们等别人的,哪有别人等我们的。”
彭屿气得不行,道:“那我问你,十一怎么办?”
彭家不能答应了不算话。
彭九爷很光棍地道:“这是你们的事!你们只是让我去找裴老二帮忙盖这个印,裴家不管提什么条件我们都先答应了再说,你们不能过河拆桥,我把事办成了,你们又觉得裴家提的条件太高了。我彭老九也要在外面行走的,你们不能要我办事的时候就什么都行,我把事办成了就打我的脸。”
这还和裴宴站到一边去了,非要惩办彭十一的意思。
彭屿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彭九爷与自己的这个哥哥也没什么好说的,带着小厮直奔通州,坐船回了福建。
彭屿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把这件事丢给了宗房大老爷。
宗房大老爷只好商量彭十一:“你先去西南躲躲。你七哥说了,会想办法把裴家老二给拉下马的。到时候我们一定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