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夫“啊”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道:“此言当真?”
傅庭筠和三堂姐也不由地站了起来,纷纷问是怎么一回来。
七姐夫笑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今天一早去兵马胡同原来是想问问三姐夫的事,不曾想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又道,“消息是从吏部传出来的·据说今天早朝过后,钱东林和陈丹亭已进宫谢恩去了。最迟晌午就有正式的公文张贴出来。”
三姐夫坐不住了,拉了七姐夫:“走·我们去看看!”
这么说来,俞阁老的愿望落空了!
傅庭筠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俞家终于踢到了铁板,担心的是三姐夫之事因此而有了变化。
她忙吩咐宝书跟着一起过去。
宝书是赵凌从宣府送过来的小厮之一。
还有一个叫月川。
宝书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明亮灵活,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跟着阿森学规矩,不过月余,应付已差事已毫无过错。
三堂姐就问傅庭筠:“钱东林和陈丹亭是什么人啊?”
傅庭筠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来只有等你姐夫回来问他了!”三堂姐喃喃地道,心里却忐忑不安地想丈夫的事会不会因此而横生枝节。
两姊妹各想着各的心事,却想的是一件事。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
相比史家胡同静谧,夹道街此时却如惊涛拍岸。
俞阁老几次拿起手中的砚台想砸出去,看到忧心忡忡地站在面前的儿子,他都强忍着将砚台放了下来。
俞敬修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见父亲不好受,他不由义愤填膺:“爹·哪有这种事?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少詹士、国子监祭酒这等从未主政一方的人竟然直接进了内阁,那掌院学士还任了首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惹人笑话吗?爹,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其他办法?”俞阁老苦笑,望着儿子的目光黯然而没有神采,“项公舞剑,志在沛公。我们都以为皇上是要对沈阁老下手,谁知道皇上却剑指了莫英伯……你觉得,这样的皇上,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钱东林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好,是少詹士也好,皇上恐怕都不会在意,他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首辅罢了……”
俞敬修不由默然。
俞阁老看着强打起精神来大声笑了数声,道:“好了,德圃,你也别泄气。我没做成首辅更好,你正好去吏部。”说着,鼓舞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爹爹等着你加官进爵,拜相入阁的那一天。这可比我自己做首辅更让我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