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难。”夏金贵喋喋一笑:“你还是个雏儿吧,只要你跟着爷回去,陪爷睡上一觉,把爷伺候舒服了,爷就饶你们一条小命!你看看这买卖成不成啊?”

周围人听见这话无不义愤填膺,这小姑娘才几岁啊?

女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着,不知是冷是怕还是怒。

夏公子举了举手,示意小厮们先停下来,一张圆胖的白脸几乎贴到了女孩脸上:“小爷给你时间考虑考虑,不过提前说好,小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女孩环顾四周,看向众人,她眼神里满是祈求,盼着有人能够站出来替他们姐弟说上一句公道话。

可谁又肯真为了两个乞丐去得罪夏金贵?

香菱实在看不过去,不顾老掌柜的阻拦,带上帷帽下了暖轿。

忽听对面巷口处传来一道声音:“夏兄今日怎么得空出来?”

对面巷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车顶车帷车帘一色雪白,就连车轮上都刷着白漆。

夏金贵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便见这通体雪白的马车,伴着一声轻咳,车帘之中伸出一双白净修长的手,车帘缓缓掀开,车中坐着的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眉眼如画,玉面天然,一身孝服更为他平添了几分清冷之气,整个人只如是冰雕雪砌而成的,香菱不知来者是谁,只得静观其变。

夏金贵自然知道车中人就是薛家长房公子薛蝉,表字远声。

他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远声贤弟,怎么世伯的丧事都办完了?远声贤弟也有功夫逛大街了?”

“我家的事就不劳夏兄惦记。”少年又是一声轻咳,他面沉如水不知是喜是怒:“倒是不知夏兄哪里来的闲情,怎么冰天雪地的跑到这大街上跟着两个小叫花子玩起来了?”

“远声贤弟说笑了,谁同他们玩儿来着?他们倒是想玩儿,我还嫌他们脏呢!这两个小贼偷了我的东西,我这儿正教训他们呢!”

少年微微一笑:“倒不知这两个乞儿是偷了什么要紧的东西?累的夏兄当街问案。”

夏金贵一指身旁的狼犬:“今早我给了我这狗儿扔了一只鸡腿,我这狗儿才吃了一口,就叫这两个小叫花子夺去了,他们害得我狗儿挨饿,你说他们该打不该打?”

“原是为这?”少年冷笑一声:“我劝夏兄消消气,就为了这么一个鸡腿儿,夏兄巴巴跑到大街上嚷叫,又聚了这么些人,回头应天府尹大人知道了,恐要怪罪夏兄了。”

夏金贵也知道,当下应天府的府尹大人走的是薛家的门路,在朝中靠的也是薛家在都中的关系。

夏金贵是跋扈但却不蠢,夏家虽吞了薛家几处买卖,但论人脉势力他家到底还是比不得薛家的。

过会子真要把府尹招来了,倘或薛蝉不在这里,他还能支吾过去,不过两个乞丐,死了就死了吧,想那府尹也不会傻到为了两个乞丐来发落他这个夏家少爷。但现在薛蝉就在眼前,若是薛婵不开眼,定要保下这两个小贼,府尹大人也绝不会为此得罪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