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那粘液,我滑动自己的双手,调整着位置。从左右两侧,牢牢夹住了好像健美先生的大腿一般粗壮的圆筒型蛇身,然后——用尽全力,向后拉扯。
体力当然还没到吸血鬼的程度。
然后——打滑了。
因为用力的方向和鳞片方向一致,所以力量并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我转变想法,用指尖紧紧抓住大蛇的身体(那条蛇的身体非常柔软,所以手指很轻松的就陷了进去),再一次,向后拉扯——
拉出来了——!
「唔……噢噢噢噢噢!」
难以想象的疼痛——从右手传来。
将视线转向疼痛之处,血——正向外喷涌。手腕到手肘的部分,就好像被压榨机压扁了一样,然后,在那被压扁的手臂之上,还有着两个穿透了的洞眼。
「——出、出来了!」
已经——从千石的口中,将蛇头拔了出来——应该是注意到自己的体干被我的指尖插入,发觉自己正被外力所攻击,于是蛇切绳离开了千石的身体,转而开始攻击我。由于我看不见本体,所以直到被咬到都浑然不知——
「痛……啊啊啊啊啊!」
由于这剧烈的疼痛,我以非常夸张的气势,翻滚着飞出了结界——千石的身体,则由于原本缠绕着的蛇切绳正在离开,仿佛旋转着的绿色大葱,在结界内的尼龙垫子上,不规则的跳跃着。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而非实际可见的情景,但应该不会错。
也就是说——蛇切绳已经转而攻击我!
于是,我将已经被压碎的右手,猛摔向地面。更上一层楼的疼痛感袭击着我——不过,右手撞击到地面之前,我发现——深陷在手臂之中的牙齿——蛇切绳的牙齿——已经离开了那里。大概是察觉到我准备给它的头部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于是事先回避掉了。结果,我受了伤的右手毫无意义的砸向地面。
手臂恐怕彻底粉碎了。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就轮到脚了。
这次是左脚腕。
咯嚓——骨骼被粉碎的声音。
手臂也是一样——这条蛇,只靠上下颚的咬合力就能将人类的身体粉粹……这是多么可怕的怪力。一想到它本来就是怪物,有种物如其名的感觉,不过——
通过脚腕上被穿透的牙痕,我大致猜测到蛇切绳的头部所在的位置,然后强行将手指伸进脚腕和蛇口之间的缝隙,用力掰开——虽然是大得夸张的咬合力,但总算是勉强弄出了一条缝,把脚腕扭转着扯了出来。骨头大概是彻底完蛋了,幸而神经似乎还没有受到损伤,还能动。
正当我准备继续僵持下去撑住蛇口的时候,一股凉意传到了我身上(大概,是被分成两叉的蛇信舔了),我反射性的松开了手。
「唔!」
尽管如此,我慌乱之中抓瞎一般踢出的右脚,却还是命中了蛇切绳,就像是踢到橡胶球一样的柔软触感,说实在,我很怀疑有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总值我借势向后翻滚,一圈,两圈,三圈,拉开了与蛇切绳之间的距离。
前天刚刚才被小忍吸了血。
所以,我身体的恢复能力,比平时,要强上许多——可是,被压碎了的右腕和左脚腕,却没有很快就痊愈。事实上,连治愈的倾向都没看到。疼痛也完全没有减轻……这么说来……蛇切绳,其实是毒蛇来的?
吸血鬼的抗毒性本来就很弱,而就我现在的吸血鬼性来说,就更弱了。如果是全盛期的忍,这种程度的伤,当然是不在话下的——
摇摇晃晃的靠单脚站立起来。右腕还是无力的垂在体侧……由于疼痛感实在太强,抬都抬不起来。
怪异——与之相类似的东西,可以看作是怪异的东西,同它们之间的战斗经验,在最近的这几个月里,我已经积累了许多。如果只考虑最近这段时间的话,我应该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可是——同看不见的怪异之间的战斗,这还是第一次。隐形人,这种过时了的滑稽概念,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人在用了。可是,同看不见的对手进行战斗,原来是如此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