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了,唔可能是想换发型来着?后来发现还是长发好看,有点后悔。”

“有吗。”佐野万次郎说,“我觉得小春不管是短发长发都很好看。”

我顺着头发上他略微施加的力俯下身,他的呼吸愈来愈近。

缠绕头发的手转而抚上我的脸颊,佐野万次郎唇边的笑比以往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味道。

我隐隐发现了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滚动了一下喉咙。

“小春在紧张哦。”

明明他在嘲笑我,我不仅不能反抗,身体的本能还要助纣为虐。

我巴巴道:“万次郎,你不是困了吗。”

他动作利索地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反客为主,“喝了太多年糕小豆汤,撑的睡不着。”

“早说让你别喝太多,你总是不知节制……唔。”

我被他压在榻榻米上来来回回亲了快有十分钟,最后实在呼吸不过来,气恼地将他推开,“停……停!我不要了!”

“小春体力和耐力都好差,有好好上体育课吗。”

“我才不想被上课睡觉成天就想逃学的人说教。”

“体育课我还是会上的,比如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去校外拓展什么的。”佐野万次郎从旁边的矮桌上摸索,忽然笑着对我说,“既然小春累了,那我来帮小春按-摩下膝盖吧,你之前喝小豆汤的时候不是一直揉着腿么,正好。”

“……”

我忙把膝盖收起来,“不用了万次郎,谢谢你,我膝盖没事。”

“让我看看,我不放心。”

“真……真的没事。”

感受来自小腿上的触感,我破罐子破摔地捂住脸,像只虾米蜷缩起身子,试图把自己团成球。

然而浴衣下摆仍是逐渐被撑开,腰带变得松垮。

在这个身处陌生地域,四面密闭的小房间里,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曾停止。

甜腻的小豆汤味依然在空气里弥漫,却尚未完全覆盖住屋外潮湿的泥土味与青草味。

半晌,耳畔落下了佐野万次郎的声音,他偏故意贴在耳朵旁说:“小春是骗子。”

那瞬我浑身一抖,微微颤栗,伸手抓住佐野万次郎的衣角,从臂弯中露出眼睛瞪他,“……疼,不准再咬我。”

他将我的手拿开,“哭了?”

“……都说很疼了,万次郎是笨蛋。”

“对不起我是笨蛋,让我再咬一下好不好。”

“你已经咬了嗷……呜……”

万幸我提前和艾玛通了气,醒来时发现未接电话列表里满是哥哥的号码。

邮箱里则是艾玛发来的邮件说我哥去找她,问我是不是跟万次郎跑了不再回来云云。

艾玛:夏树哥哭得好厉害呢,怀里一直抱着长得像mikey的玩偶(不过上面被扎了好多木棍)边哭边说佐野万次郎快把我的春名还回来,连爷爷都不忍心看下去邀请他一起喝茶看漫才呢。

我:对不起打扰了。

我:请报警让警-察把扰民的家伙抓走吧。

话说我哥到底从哪搞了个像万次郎的玩偶?

……好想要。

许是淋雨后有些感冒,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佐野万次郎悠悠转醒,收紧我的腰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了。”他的头发弄得我后颈痒痒的,“要起床了吗万次郎,你不是说想看日出。”

他不愿睁眼,带着困意拖长了音,“唔……都这个点了上哪还有日出。”

“那就去看海好不好,我想跟万次郎一起看。”

我翻了个身,将他长长的刘海往旁边拨开,心里腹诽最初想来海边看日出的人到底是谁呀。

他没动静,我凑近朝佐野万次郎紧闭的眼睛吹了口气,“好不好嘛,万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