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地形确实很复杂,北面是汉水,南面是长江,汉水从西北流向东南,在夏口和长江交汇。
而在汉水和长江之间则是方圆千里的云梦泽,它和长江、汉水一起形成了一片极不规则的隔断地带,江夏郡的核心部位就位于这个隔断的另一边,包括夏口、武昌和柴桑三座大城,以及几个小县。
或许有人会提出,可以沿着长江南岸向东进发,事实上,长江南岸都是南方丘陵地带,分布着莽莽原始森林,山脉纵横,无路可行,只有靠江边有一座座城池,还必须从长江走水路出行。
唯一的希望就是千里云梦泽,它在东汉时期已经开始收缩干涸,不再是连成一片的水泽,中间也有丘陵山地,也有密布的森林,还分布着一些靠云梦泽为生的渔村。
于禁的消息并没有错,确实有大量的难民越过云梦泽,从陆路逃亡江夏,当然,最后他们还是要渡江南下。
两天后,于禁和臧霸率领五千军队抵达了华容县,此时的华容县几乎已是一座空城,城中只剩下数百老弱。
曹军一路行军,早已疲惫不堪,进城埋锅造饭,抢民房休息,于禁则和臧霸站在城头上商议探路和夺取竟陵县之事。
“听丞相的意思,在竟陵县附近的汉水江面上有江夏军拦截战船,我怀疑竟陵县还有江夏驻军,否则丞相不会给我们五千军队。”
于禁显得有点忧心忡忡,他屡败在江夏军手上,对江夏军已经有一种本能的害怕,他的本意并不想去竟陵县,他又道:“据说竟陵县是江夏军最大的火油产地,这种重要的军事物资他们当然会派重兵把守,我是担心我们全力夺取竟陵县,会影响到探路大计,宣高,你说呢?”
臧霸和江夏军作战次数不多,而且是被骑兵在夜间偷袭,很大程度上他并不服气,他甚至还盼着和江夏军再战一场。
但臧霸此时也听懂了于禁的意思,他沉思片刻道:“不如先派斥候去探探竟陵县的情况,假如驻兵不多,可以先夺取竟陵县,如果真有重兵把守,那么就缓一缓,不过,若去江夏的道路必须经过竟陵县,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当然!”于禁听出臧霸有赞同自己的意思,不由心中大喜。
这时,十几名士兵带着两名老者前来,“启禀于将军,启禀臧将军,这两名老者知道去江夏的道路。”
两名老者吓得跪下,“小民参见两位将军!”
于禁和臧霸对望一眼,顿时喜出望外,于禁连忙道:“你们不用害怕,起来慢慢说,我非但不会为难你们,还会给予重赏!”
“谢将军!”
两名老者站起身,其中一人道:“穿过云梦泽去江夏主要有两条道路,一条是竟陵道,沿汉水南岸走,需要绕一个圈子,道路比较平坦,不过路途较远,最后可抵达泺口镇,对岸就是三江口,紧靠夏口西。”
“那另一条道呢?”臧霸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
“另一条道叫华容道,也就是从我们华容县走直线过去,这条路要穿过一片丘陵地带,道路略窄,稍微不太好走,最后抵达长江边的乌林镇,对岸便是赤壁镇。”
于禁沉吟一下问道:“哪条路更近?”
“当然是华容道,要近至少两百里,不过一般商人都愿意走竟陵道,因为运气好,可以坐船去夏口,而且华容道上多猛兽,必须要雇猎人同行,有点不太合算。”
于禁将臧霸拉到一旁,低声道:“你觉得还有必要去竟陵县吗?”
臧霸有些为难,“就怕丞相那边不好交代。”
于禁也有点为难,他想了想道:“先开路吧!开出一条宽路来,再请示丞相,要不要攻打竟陵县,实在逃不掉,那就一战。”
臧霸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