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偻着脊背,柳腰紧绷,苍白得泛起青色的面庞上盘桓着恐惧与厌弃,双目更是比堆放在一旁的嫁衣还要赤红。
“恶心。”他抱着胳膊,抖如筛糠,“恶心!”
婆子带来的工具,只是用以验身,他以前,可是见过更淫乱、更恶毒的东西……
夕阳西下之时,婆子再次进了洞房。
所欢已经换上了喜服,立于半人高的铜镜前,自顾自地描眉。
他本就生得艳丽,又将眉勾得又细又长,微微一笑,妖气横生,连一身大红色的庄重嫁衣都压不住媚态,直看得婆子胆战心惊,奉上喜帕,催他遮面。
“急什么?”所欢慢条斯理地放下笔。赵泉殷勤地接过,又为他递上口脂。
烛火耀耀,他生于其间,宛若摇曳的红牡丹。
“时辰未到。”所欢轻笑出声。
本朝嫁娶,正妻宜早,妾室宜晚。
他虽担了个世子妃的名号,到底上不得台面,又不得老太妃欢心,故而必定是日落后,才能去行礼的。
所欢用小拇指蘸了蘸口脂,微抬了脖子,在薄唇上轻抹。
水一样的色泽荡漾开去,双唇如揉烂了的花瓣,透出醉人的芬芳。
婆子见状,愈发觉得不妙。
双出嫁,要做女子打扮。她从前看了不少出嫁的双,也曾为他们梳洗打扮过,可任谁,也不如今日的所欢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