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疯了,世子疯了!”粗使婆子呆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忽地从地上弹起来,惊叫着向卧房外冲去,“世子疯了!”
而在她的身后,赫连青缓缓收敛了笑意。
他侧躺在床榻上,手肘后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父王……”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恶毒。
“让儿臣活到今日,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
赫连青在婆子唤来太医之前,将老太妃留下的信递到了烛台边。
这盏烛台已经被婆子点燃,摇曳的烛火暖融融地映在他的眼底。
火舌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信纸的一角,犹如谨慎的毒蛇,在捕猎前,先用血红色的芯子试探。
很快,信纸一角已经无法满足火蛇的胃口。
它将整张信纸都吞入了腹中。
恰在此时,凌乱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太医在最后一丝灰烬落在床榻下时出现在了卧房门前,赫连青也早早地倒在了床榻上,面无血色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说世子……咳咳!”急得满头大汗的太医一冲进卧房,瞧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高悬的心重重落下,怒从心起,“你可知,你方才那几句话,是要掉脑袋的?!”
婆子乱了手脚,口不择言道:“可……可我给世子按腿的时候,他……他在笑!”
“笑又如何?”太医强压着怒火,走到榻前替“昏迷”的世子诊脉,须臾,彻底板下脸来,“世子和以前一样,并无什么不妥……倒是你,怎么有胆子编派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