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欢颤抖着缓了缓,含混道:“噩梦。”
赫连与寒拧紧的眉微松。
是噩梦就好。
那个瘫子只配出现在噩梦里。
“哎呀,肿了!”所欢全然不知道赫连与寒的心里弯弯绕绕的无数心思,还在低头看自己可怜的花芯,“父王,都怪你!”
赫连与寒听着他叽里咕噜地埋怨着自己,一颗冷硬的心逐渐软化,最后化为一摊春水,再也生不出更多怨气来。
“父王,擦药。”所欢才不管父王有什么变化,黑了一张脸,“不擦药,儿臣明日都下不了榻!”
“……赶明儿,父王就去睡偏房吧,儿臣禁不起折腾了!”
言罢,将桌上的药膏砸在赫连与寒的胸口,气鼓鼓地躺了下来:“儿臣累了,要歇息了,父王擦完,也早些睡下吧。”
所欢当真闭上了眼睛,在赫连与寒哭笑不得的神情里,施施然再次进入了梦乡。
而赫连与寒捏着药膏把玩了片刻,无奈摇头,认命般俯身,将生着薄茧的手指伸进药罐子,耐着性子为所欢擦起药来。
如此又过许多天,春风吹绿了江南岸,所欢都不觉得冷了,浆洗衣物的侍女才终于寻得一件他贴身的衣物。
她不敢光明正大地离开,愣是在楚王的院中干了小半个月。
待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侍女提心吊胆地离去,一回到长安院,就“扑通”一声跪在了赫连青的面前。
“世子,奴婢回来了!”
没了解药的赫连青面上一片青灰,死气沉沉地躺在床榻上,循声僵硬扭头,犹如一截枯枝,挪动间发出了磨牙般可怖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