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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此言?”

凤无忧看向满脸愁容的傅夜沉,关切地问道。

傅夜沉缓声说道:“阿泽曾给我算过一卦。三年前,他就将我的往后余生,算得明明白白。”

“他真的会算卦?”凤无忧半信半疑。

她原以为,百里河泽并无真才实学,充其量只是个投机取巧的江湖骗子。

“他会。南羌术士多如牛毛,阿泽身边,自然有不少能人异士。”

“哦?”

凤无忧兴味盎然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傅夜沉豪饮了数杯酒,这才放下碧玉樽,娓娓道来:“阿泽说我的卦象处处透露着凶险,六亲难靠,祖荫浅薄,恐活不过及冠之年。”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凡事都没有绝对。”

“多活一日,亦或是少活一日,对我来说,毫无差别。裕亲王身死,灭门深仇已报,死亦何惧?”

傅夜沉低垂着眼眸,他忽然忆起百里河泽对裕亲王的包庇,心似针扎,痛得他喘不过气。

“怎会毫无差别?”

凤无忧摇了摇头,柔声劝慰着他,“你总说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事实上,尚还有很多人,等着你为他们无辜殒命的至亲讨回公道。仵作的眼,是万千冤死之人最后的光明。”

闻言,傅夜沉哑然低笑,“今日的你,怎么这般温柔?”

他深深地看着仅一臂之隔的凤无忧。

忽然间,他察觉到她冰封已久的心好似被打开了一道缺口,眼角眉梢处偶有的温柔,是那样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