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裳顿时笑了:“白莲花。”
夜郁也笑了:“白色的莲花太素净了,还是红色的艳丽。”
谢岚裳翻了页书,百无聊赖道:“这话可别在谢观林面前说,他必定发火。”
夜郁有点着急了:“荷花高洁神圣,古往今来无数诗词歌赋用来赞誉荷花品质,谢宗主为何不喜欢?”
谢岚裳才不管谢观林喜不喜欢呢,他忍不住看向夜郁:“你喜欢?”
夜郁恨不得把脑袋点出残影:“喜欢!”
谢岚裳不由得放下书,正色的问道:“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真是莲花成精了……”
“喜欢!”夜郁不等谢岚裳把话说完,斩钉截铁道,“你就算是有剧毒的夹竹桃精,我也喜欢!”
谢岚裳被他这副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心里暖洋洋的,敷贴得紧。
正值七月盛夏,窗外满池莲花绽放,清香扑鼻,淡雅幽静。
“君流。”谢岚裳凝视着他,眼底柔光潋滟,真心的说道,“你真好。”
夜郁面颊微红,情不自禁的将谢岚裳看的更深,更久。
是天气太热了吗?气氛有些暖,四面通风的屋子里也有些闷。
连蜻蜓都懒洋洋的停驻在荷叶上不愿动弹。
夜郁手指痉挛,忍不住伸了出去。
伸到一半,猛地僵住,他望向门外,目光森然锐利:“是谁?”
门外已站了不知多久的白芷浑身一激灵,做贼似的灰溜溜站出来:“是是是,是我,我,我……”
谢岚裳看向她。
白芷心里咯噔一跳,满脸都是我要被灭口了的慌张感:“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岚裳:“……”
夜郁:“……”
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啊!
这话说的,就像真发生了什么一样!
夜郁尚且神态自若,谢岚裳却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刚刚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灼烈的念头,不等他捕捉到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
谢岚裳神色发怔,再看向夜郁之时,心脏突兀的一跳,那种奇怪的情绪又来了。
他既想迫切的搞清楚,又有一点试图退缩的惶恐。
惶恐?
他有什么可惶恐的?
一向是雷厉风行,想做就做,究竟是什么会让他陌生又不自在?
谢岚裳被复杂的情绪包围,连白芷的存在都忘了,还是夜郁替他问道:“有事?”
窥见机密的白芷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夜郁一眼就看出这丫头口是心非:“有事就说。”
“那个……”白芷紧张的搅了搅手指,“我找你。”
夜郁有点意外,起身跟白芷出去了。
有什么事还得偷偷摸摸的?
谢岚裳心里冒出那么一丢丢不太舒服的味道。
深更半夜的,白芷一个女孩子家家来找夜郁这个俊俏少年郎,俩人避开他这个当哥的,悄悄出去促膝夜谈。
有猫腻!
谢岚裳乱七八糟的想着,发现自己竟然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他素来平静无波澜的内心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牵动着,让他莫名感到坐立难安。
太不像话了!
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等反应过来,谢岚裳已经走到门口了。
夜郁和白芷就在离他十步远的回廊下,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火朝天说着话。
白芷温柔恬静,像个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素来说话都是慢声细语的,而夜郁更不是青黛那种大嗓门,所以谢岚裳根本听不见俩人说了啥,只能看见白芷嘴皮子不停,巴拉巴拉说了好多好多,然后夜郁时不时的点头,薄唇启动回应一两句。
到最后,白芷欣喜不已的点头,声音突然拔高:“那就这么约好了,我明日掌灯再来找你。”
还要下次再见?
谢岚裳皱眉,拿着书册的修长五指逐渐收紧。
白芷跑远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从丹府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有些拘谨的递给夜郁,唯恐他拒绝似的说了什么,表情有些难为情,有些小期待,又有些恼火。
特别复杂。
谢岚裳再皱眉。
夜郁收下了,白芷这回终于走了。
夜郁提着油纸包回来,谢二公子一激灵,马不停蹄地跑回矮几前坐下,呼吸放平,目视书册,心无旁骛,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余光暗戳戳的偷瞄夜郁手里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