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显然,颍川唐氏的大名张机还是听说过的,此时正捋着胡子笑道。
“先生也没说过自己是南阳张氏。”唐婥也笑笑,两个不喜欢互通家族的人就谁也不要笑话谁了。
“我可与您不同。”张机摇摇头,“毕竟如今唐氏还正是鼎盛之时。”(1)
唐婥不太清楚张仲景为何这般说,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解释道,“左右我假父自从入宫,就再也没有回过族中,唐氏在与不在与我并没有什么干系。”
张仲景听出她不太想多谈,于是也没有再细问,终于将话题转到了自己的目的上来,“机想向您求教,去年大疫,为何汝阳并无疫祸?”
唐婥是听说了张仲景只是客居在汝阳侯府,猜到他应该是有事寻自己,如今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微笑着反问他道,“张医师为何问我?”
“我年初到汝阳,见周围并无疾病侵扰之景,询问后才知道是汝阳侯早前组织村人和佃户治理疫症。”张仲景也不隐瞒,坦然自己早有调查,“听说您以石灰遮掩患病致死的尸体,又号召大家饮熟水,勤透风,这才使罹患疾病的人大大减少。我询问过村人,没有人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只说是您的吩咐。”
他大概也了解过一些防治瘟疫的方法,对此也没有太多困惑,找唐婥的目的其实是觉得她可能知道一直困惑自己的一个问题的答案。为此,他甚至自请到府中任医师,可惜那个时候唐婥已经身在雒阳,两人没有见面。
“我遍询问乡邻,得知您并不会医术,也从未亲历过瘟疫,所以困惑为何对此如此老练?”他好像猜到唐婥可能会将功劳推给庄园里的疾医,又补充道,“我已经问过府中疾医,都说是您的吩咐。”
唐婥扶额叹息,“您就从没有怀疑过不是我所为?”虽然唐婥不想成人,但此时的社会风气确实已经有后世重男轻女的影子。即使不会对女子有过多限制,可一般颇具成就的事情也不会想到女子。
纵然她身为侯爵,绝大部分人都会默认她只是家族联姻的工具,一辈子相夫教子才是好归宿。像张机这样,可定她能力的反而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