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展颜一笑,抿了抿唇瓣,搂住他不放手。
……
日子安定下来,转眼便是盛夏,店铺生意不温不火,毕竟样式都不入眼,眼界高的女子懒得触碰。
傍晚大雨滂沱,顾长安撑着伞走进店里,脸上还带着笑意。
“喏,一条新鲜河鲤,咱们待会煮汤。”李挽手里提着三斤重的鲤鱼,见他笑容不减,不禁问道:“什么如此好笑?”
“茶馆一个棋友。”顾长安打趣。
“怎么啦?跟我分享一下。”李挽关好店门,躲进油纸伞里,她体态丰满个子高挑,一把伞遮不住两人。
顾长安往内移了一点,笑着解释:
“杜牧,跟我下棋屡败屡战,拢共输给我三十两银子,竟然赖账不给,就赔了一件茶壶滥竽充数。”
“世称小杜甫的中书舍人杜牧么?有啥好笑的。”李挽白了一眼。
顾长安摇头不语。
历史上的大诗人耍赖模样,怎么想都滑稽有趣。
“回家。”
一路往化觉巷走,顾长安肩袖被雨点打湿。
“淋雨了,要不你背我走吧。”李挽抬头看着他。
“怎么不是你背我?”顾长安反问。
“嗯?”李挽眼睛不眨。
“上来。”顾长安只好屈身,她的厨艺随情绪而变化,虽然近来勐练食谱,但偶尔有怨气时,菜肴就难以入口。
李挽红唇调皮的翘起,整个人跳在顾长安后背八爪鱼一样,一手撑伞一手提着鲤鱼。
两个像装满了水的软圆壶沉甸甸地坠在背上,顾长安攥住圆润丰腴的大腿,边走边说:
“你胖了。”
“是么?”李挽浑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容貌身段自信至极。
雨嗒嗒哒哒地打在油纸伞上,聚成一条条水线,沿着伞的边缘滑下来。
“对了,有个老顾客她想买一件融器。”女帝神色略微不自然。
“何物?”顾长安不解。
女帝将嘴巴凑在他耳边,犹豫片刻,小声说道:
“角……角先生。”
“什么东西?”顾长安扭头看她,绝美的玉颊近在迟尺,只是渐渐浮现一丝羞恼。
“你继续装湖涂!”李挽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以前不知道,现在整天逛市井茶馆,听都听出茧子来了。”
“坚决不做。”顾长安拒绝。
“我起初也婉拒了她,可她是老顾客,这要是因此心生龃龉,咱们得不偿失。”
“况且她张口就是八十两,咱俩一个月刨去租金才赚多少。”
李挽娓娓劝说。
“多大?”顾长安妥协了。
“什么?”这回换女帝迷惘,思索很久才拿脚丫子踢他一下,嗔骂道:
“我怎么知道?”
小巷积水,松动的石板藏着泥浆,顾长安一不小心踩到歪斜石板,“哔叽”一声就溅起一股泥浆,弄脏长袍下摆。
“难怪要我背你。”顾长安没好气说,又接连踩到了两次,衣袍弄得脏乎乎一片。
李挽笑声双靥,脑袋埋在后背放声大笑,屋檐下纳凉歇息的邻居顿时露出羡慕的眼神。
这对夫妇在化觉巷名声很好,善良又大方,而且从来没有惹过麻烦事,只不过顾公子有点惧内。
当然,大家都猜测夫妇来历不简单。
比如顾夫人,不提有别于平常百姓的高贵气质,偶尔会流露一种发号施令的威严,尽管克制得很好,但邻居们也敏锐捕捉到了。
至于顾公子那更是独特,话很少经常面带微笑,但总觉得他拥有很多故事,你跟他说话时,不经意看见清澈的眼神,都会生出一种伤感。
怪哉……
但这些并不妨碍左邻右舍对夫妇的好感,希望他们永远居住在化觉巷。
回到家将鲤鱼放在盆子里,李挽去井中打了一桶水,端进东屋。
她示意顾长安把脚抬起来,顾长安非常配合地抬起了脚,李挽蹲下来故作嫌弃的给他脱鞋扯袜子。
“大堂漏雨了,应该是哪里的瓦砾碎了,等雨停你爬上去看看。”
李挽一边低头说话,一边认真给他洗着脚踝。
顾长安看着精致美艳的女子,又环顾自己舒适的宅子,突然觉得无比开心。
“嗯好。”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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