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犁是他同袍,亦是此军中之人。
只是替孙犁捏造户籍和假身份的人不在了,他本人又自戕于狱中,难以得知其真名。
兜兜转转,又绕回他们身上。
“会不会只是凑巧?”
锦绣军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若孙犁真是锦绣军的人,为何不出面陈情,反而远走南境。
素娆的问话很快被言韫否决,他声调温润,带着些唏嘘之意,“泠泠,你可知道为何取锦绣二字?”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锦绣金玉,只为富贵之点缀,看似美好,实则易碎。”
“那位皇子当年自请离京戍边,称要以战止战,平定边疆之患,并带走了盛京城中一批极年轻的勋贵子弟,他们年少志满,追随于他,立誓要闯出一番天地。”
“世人戏称其为锦绣军,原是嘲笑他们年少轻狂,不自量力。”
“没想离京那日,四皇子迎风展旗,上书锦绣二字,将其定为名号。”
“并只用了不足两年的时间,便令锦绣之名传遍九州,威震八方。”
素娆听明白了。
这是独属于那一批勋贵子弟无可复制的荣耀。
她默默消化着这些消息,少顷,低道:“这些消息还是太空泛了,依旧无法知道当年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关的文卷和军报一次意外尽数烧毁了,只能从老辈人的口中窥得些许痕迹。”
言韫道:“要想知道旧事,除却寻找幸存的锦绣军中人,你还可以去询问谢殷。”
从军固然是谢潇棠当时唯一的选择,但他选的是瓦凉关,若说没有私心谁会相信。
就是不知道他查到了多少。
“谢殷……”
素娆迟疑道:“可是洗砚台那边……”
“朝廷官员遇刺,又是在京畿重地被你撞见,正是你份内之事啊,提刑大人。”
经他这么一说素娆也笑了。
对啊,她执掌刑部,兼京西南路提刑之职,本来就有过问地方治安的职权。
“等他情况好些我再登门。”
“嗯。”
崔翊被接回半月小筑后,几人一道用了晚饭,随后散去。
再晚些时候,陆珩命人送来了几支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