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我已经和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救助他们了。杰认为,我这样做是错误的吗?可是,我真的在救助他们啊。”
“我一直都在救助他人啊。”流鸟说。
“不,世子最开始并不是这样与你说的。流鸟,你想要感受被救助的人同等的幸福,这才是你救助他人的初衷。”
夏油杰想要纠正少女已经扭曲的思想。
自责与
悲伤不断从胸腔中涌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流鸟会有这样的思想?又是为什么,他和悟从来没有发现过。
不,其实是有的。
最开始的时候,就有征兆了。
如果他们的态度更强硬一些,说不定就能发现问题了呢?
现在还来得及吗?一定还来得及吧。一定的,世子是绝对不想要看见流鸟这样的。
流鸟总是很听话,尤其是世子的。
可是,下一秒,夏油杰听见了。
“世子,是谁?”
见少年猛然苍白的面色,流鸟语气开始急切,“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对杰来说,世子是很重要的人吗?是朋友?是亲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努力想起来的。”她语无伦次说道。
慌乱间,流鸟踉跄了一下。
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疼痛不断入侵大脑。
“我会努力想起来的,我一直都记得的。”
“杰,悟,硝子,中也,乱步……还有灰原以及七海。”
“还有,还有天内小姐。”
“天内……天内小姐……”
她忽然抓紧了夏油杰的衣摆,“杰,天内小姐,是谁?”
夏油杰同样不自觉染上了慌乱,“天内是星浆体,你和悟一起护送她离开了这里。”
“星浆体?天内是星浆体?为什么?我和悟为什么要护送她?”
“她应该死了才对,不,不对,她应该还活着。”
“我记得,我感知过的,她很难过。”
流鸟的眼前开始发黑,脑海中那黑色长发黑色制服的少女开始逐渐模糊。
好疼,为什么,脑袋好疼。
她是谁?
她是天内理子,是星浆体。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伤心?是因为要死掉了吗?不对,她死了吗?
她,她是我杀死的。
“天内,根本没有离开。”流鸟的面色苍白,“天内,由我祓除了。”
“天内很痛苦,她很痛苦啊。我必须将痛苦祓除才行。”
她浑身上下仿佛失去了力气,瘫软倒在夏油杰的怀抱中,只有抓着布料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杰,太痛苦了。”
“人类,只要活着,就会承受着痛苦。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是人类痛苦的根源。”
“我必须要这么做,杰。太痛苦了,这样如同地狱业火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必须要这么做,我要救助他们。这是我的大义,我必须这么做。”
她从夏油杰的怀抱中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泪水染湿的面庞。
红色的长发因为刚才的疼痛完全散落下来,鬓边的红色发丝与泪水混合黏在了面颊上。少女的双唇已经恢复了血色,鲜艳的红犹如一颗草莓。
她的眼眸是闪烁着,金色的光晕在眼眸周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温柔地几乎将他融化。
她说:“杰,这是我的大义啊。只有将所有人的痛苦祓除,我才能得到幸福。这就是我的大义啊。”
“不,这不对。流鸟,人类是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的。”夏油杰声音沙哑回答。
流鸟沉默了。
她看着夏油杰,似乎很不解。
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疼痛已经将她的大脑完全侵蚀,理智几乎荡然无存。
“杰,在痛苦啊。”
“杰,在因为我,而感到痛苦。”她忽然笑着说。
夏油杰愣住了,下一瞬,强烈的危机感冲上脊椎!
“轰!!!”
虹色的刀光将一
边的别墅分成两半。
少女手持刀具,原本温柔的笑容不再,“我感知到了,杰在因为我而悲伤。”
“悲伤,愤怒,懊悔,自责,愧疚……”
“太多了,杰因为我生出的负面情绪太多了。”她囔囔道,“对不起,我不想的。好痛苦,我一点都不想要杰痛苦。”
“流鸟,想要杀我吗?”夏油杰问。
“不,并不是。”流鸟慌忙解释,“我绝对不会伤害杰的,杰是我的朋友。请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杰的!我只是,我只是在祓除而已。”
她的面上忽然绽放了灿烂明媚的笑容,“杰在因为我痛苦,我要祓除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祓除’这个词语。”夏油杰召唤出咒灵,问。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要把流鸟带回去。
流鸟病了,很严重。所以哪怕动用强硬的手段,也要把流鸟带回去。要明白在他们不知道的时间里,流鸟到底经历了什么。
“因为,我在祓除咒灵啊。”流鸟笑道。
她站在他的对面,披散而下的长发赤红近乎炎阳的光晕。
“感知着杰负面情绪的我,与杰的痛苦感同身受。这样的我,除了一具支撑灵魂的躯壳,和咒灵没有任何的区别吧。”
“不用担心,杰,我一定会把你复活的。”流鸟将八尺鸦的刀刃对准夏油杰。
夏油杰深知到这个地步劝说已经是没有用的了。
他与流鸟叛逃前夜时的五条悟感同身受。
那是愤怒。为自己不及时赶到的愤怒,也为流鸟的话愤怒。
如果劝说没有作用,那就来硬的吧。
必须严阵以待,流鸟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虹色的刀光逼近,红雾已然在四周散开。
四五只特级咒灵被召唤出来,在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后争先恐后朝着目标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