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身边不需要有人伺候么?”珠儿想起母亲教她的,强忍住姑娘家的羞涩问了一句。
门口的亲卫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冰冷,不容置疑,“入夜后,没有侯爷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珠儿脸色一下子煞白了,那句话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咬着唇还是退下了。
谢知非白天带孩子玩了大半日,又泡了庄子里的温泉,看了一会书后便很早休息了,第二天才知道昨晚那个丫鬟的事。
身边的亲卫问道,“侯爷,可需要处置?”
谢知非淡淡道,“张氏一家,还有庄子上的总管事张全,罚俸一年。若是再有出错,直接赶出庄子。”
这已经是谢知非留情了,没有立威以儆效尤。若是昨夜,那个丫鬟没有乖乖退下去,那一家子可能都不会留在这庄子上了。
侯爷的话很快传到了总管事张全这里,一听这姓氏就知道他与张氏有关系了,两人正是兄妹。不然张氏也没那么容易给闺女安排一个好时机到侯爷跟前露面。
昨晚的事之后,他早就慌的不行了,暗悔自己怎么就听妹子的话迷了心窍,险些连庄子总管事的位置都丢了。
汤泉山庄这边风景宜人,山清水秀,不仅可以疗养身体,还可以到处游玩赏景。
陪伴了沈慧娘母子几日后,谢知非抽出些许时间,带着部分亲卫,骑马来到了离庄子不远的一处隐秘山谷。
一身着甲胄的年轻男子出来迎接,对谢知非行礼后,主动道,“侯爷,人都挑选好了,第一批五十人,家世清白,没有太大牵连,身无残缺。”
“第二批和第三批也在民间挑选中,按侯爷的要求,十岁到十六岁,流民孤儿优先。”
由于皇帝很期待那份计划书中的天子内卫,因此给谢知非的支持力度也很大,也希望早日看到尝试的成果。
所以谢知非要了一份各司还有御林军,京畿大营的人员名单,从中择出合适的人选。因为他都是精挑细选,薅羊毛也不逮着一只薅。本朝冗员虽不严重,但各部人数也相当繁多,上面的长官要是没有名单,恐怕也不知道手下人有多少。
所以哪怕少一些人,各部也不会注意到。
这份训练天子内卫的计划本就属于极少数人知晓的隐秘,目前还是不要走漏风声为好。
因为天子内卫很明确就是握在天子手中的刀,所以与百官勋贵外戚牵连越少越好。若是平民出身,则更加干净清白。
谢知非让他们优先选择流民孤儿,也是因为在古代,无论什么时期,从不缺少流民孤儿。
天子脚下京城重地,可能看不到,但天下各地多的是。虽说成为天子内卫比较残酷艰难,但至少也是一条上升阶梯,总好过沦为乞儿。
听了程仪的汇报,谢知非微微颔首,这是他安排的训练内卫的地方,和军营相似,只是教授学习内容有所不同。其囊括又不仅限于侦察、审问、搜集各种情报、暗杀、设伏、反间、攻防等内容。
比起他所学历史上某朝赫赫有名的锦衣卫,谢知非还夹带了不少近现代的谍战私货。毕竟哪怕像谢知非这样的佛系现充,也会时常逛军事论坛,观摩一些各国情报机构的档案解密等等。
这些谢知非不需要懂,找来懂这些知识的人来教授就行了。
只能说有权有势真好,这些也就一句话的事。他只需要安排计划好,让手下人去做,时刻监督保证进程不出差错就够了。难怪皇帝那么喜欢奴役下属工作,这种感觉是不错。
谢知非没有在山谷待太久,就回到了庄子上。
而这些日子,山庄总管事因为犯了错,始终心惊胆战的,伺候侯夫人和世子更是尽心尽力。
等谢知非他们从汤泉山庄从回来后不久,天气就入秋冬了。
明年正值春闱,许多外地的士子在这个秋天就已经赶到京城了。除了准备科考之外,就是四处交友参加文会诗会博个好名声,或是投递行卷到一些官员显贵府上,以求能得贵人青睐。
沈父就是从中为沈柔择选良婿的,因她被六娘夺走了好姻缘,为了弥补她,沈父也照着她的心意往寒门良才中去找。
在沈父看来,许是正因为六娘的行径,以致于性情恬静柔顺的七娘看淡了富贵浮华,不愿意往高门走,宁愿低嫁一些。
沈家虽才四品京官,但出了位一品诰命的永宁侯夫人,就显得不凡了些。有慧娘这位嫡姐在,沈家的姑娘哪怕是庶出身份也能嫁得好些,至少锦衣玉食富贵无忧。
沈父越这样想,心里越是怜惜七娘,在为她婚嫁之事上也更加用心。
在众多投行卷的学子中,沈大人最为看重一个名为林文照的举子。文章出众,可见其人资质潜力不凡,天性聪慧,才华也是诸多举子中数一数二的。
沈父也见过此人,相貌俊秀斯文,谈吐得宜,为人谦逊有礼。虽出身寒门,但品貌风范也不差,与他聊了聊,也是颇为欣赏。接触了几回后,沈父便向他提出邀请入府居住。
林文照自然没有不应的。
随后回到原来住的客栈收拾整理东西,一些同行的举子心生好奇,林文照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每届春闱总有那么极少数的幸运儿,因为投递行卷被爱其才的大人看中邀请。
对于自己的才华,林文照素来也是有些傲气的。
然而旁人惊诧道,“沈侍郎府上?可是那位女婿为当朝永宁侯的沈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