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姜宛繁可要为卓裕正正名了,“他也没那么差啊,向衿你不是见过吗。”
“那倒是。”向衿客观附和:“人模人样大长腿,宽肩窄腰身材管理得也好,就是气质很渣男,不是说他邋遢啊,嗯,瞧人的眼神会拉丝的那种,get到了吗?”
被这么一形容,姜宛繁脸都有点发烫了。她清了清嗓子,想得通透明白,“他不差,我也没那么完美。婚姻是互相冒险,危险系数对双方来说,都在同一起跑线。”
盛梨书:“你说慢点儿,我抄的慢。”
向衿无语,“这有什么好抄的。”
“好词好句,以后给我留着发微博。”盛梨书啧啧称赞,“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干吗要给自己套枷锁,又不是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当然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果权衡利弊,迟迟犹豫,那就不是真的喜欢。”
“难怪了。”向衿醍醐灌顶,“我相亲的时候,对他是没一点感觉的。”
盛梨书搓手手,“啊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见家长?”
几乎同一秒,屏幕顶端弹出卓裕发来的微信内容:“明天我去拜访你父母。”
等姜宛繁点进去的时候,只显示“消息已撤回”。
很快,卓裕重新发来:“明天我去拜访岳父岳母。”
姜宛繁挑眉,原来有人也在适应已婚这件事。
回霖雀的时间定在周三,两人领证的第三天。
原本卓裕是想马上去的,毕竟娶了人家闺女,没提前知会,换位思考,搁哪对父母身上都难以接受。但姜宛繁很淡定,说店里排了工期抽不出时间,晚一点再回。
卓裕本来很从容,一停顿,他反倒惴惴不安了。
谢宥笛知道他领证后,没个笑脸不搭理人,卓裕舔着脸讨好,才把谢少爷哄舒坦,获取到关键情报。
“见面礼?”谢宥笛冷嗤:“她家有钱,要什么买不起,别整俗套了。你想想看,人祖祖辈辈做刺绣,那是世家,是传承,是有家风底蕴在的。你得高大上一点,要跟他们有共同话题。”
卓裕觉得很有理,于是找了好多关于刺绣的资料,公司也没去,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咖啡机都快烧坏了。什么刺绣的发展史,类别特征,名家珍品,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天亮时,他背书背到头晕。
当年高考都不曾这么拼过命。
“你父母好相处吗?”回霖雀高速上,卓裕忍不住问。
“还行。”姜宛繁简单干脆。
卓裕憋着话没说,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刹车。
姜宛繁低头忍笑,故作正经地安慰:“真的,不骗你。我爸虽然练武术,但也只是爱好,还没到能参加比赛的水平。我妈人更好,见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怕了吧?”
“……”
姜宛繁问:“要不换我来开车?你坐副驾冷静冷静。”
“不用了。”卓裕叹了口气,“这事是我做的不周到,上酷刑我都认。娶到你,怎么着都不亏。”
下高速要路过镇中心,姜宛繁说要去一店里拿点东西,卓裕将车停在马路边等。车窗降下来,外头阳光刺眼,他把墨镜戴上,音乐声关小了些。
上回来这,阴云暴雨,九死一生。
这回重返,天蓝云净,宛如新生。
卓裕视线送远,霖雀镇不算小,三层高的自建房一栋挨一栋,一楼门面里建材店最热闹,液压机碾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水果店老板娘坐在那打盹,进来客人也没察觉。微湿的空气浮游过脸,沁凉不不干燥,像天然的保湿霜。
卓裕的视线偏向另一个方向,三两个穿苗服的阿嬷背着竹篓慢悠走过,头上的大银角复古瑰丽。
这就是姜宛繁长大的地方。
“看什么?”姜宛繁回来的快。
卓裕问:“你穿过苗服吗?”
她点了点头,“穿过。”
卓裕替她拉开车门,“走吧。”
十分钟后,卓裕看着这栋三层半占地几百平的大庭院时,手心微湿冒汗。这幢小别墅倒也不是说有多豪华,但打理得井井有条,应有尽有。
“紧张了?”姜宛繁哪壶不开提哪壶,歪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卓裕空出一只手,勾着她的腰肢往身前一带,挨近了,体温乱窜,他身上淡淡的香推波助澜,姜宛繁蓦地一僵。
卓裕在她耳边问:“也紧张了?”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
卓裕笑着低声:“这叫,夫妻同心。”
姜宛繁的脸颊发烫,后知后觉,这明明是美男计。
“妈,那啥来了!”守在门口的情报员一声吆喝,正式拉开见家长大戏。
厨房忙碌的向简丹风风火火地走出来,“嘴瓢了不会说话是吧,什么叫那啥,叫姐夫!”
卓裕定在门口。
向简丹转过身,笑眯眯地望着他,“来了啊,累了吧,快进来坐。”然后扭头冲着里头喊:“老姜,人到了,下来!”
急不可耐的踩地声由远及近,姜荣耀一手捏着大蒜子,一手握着一把小葱,腰间系着粉色小草莓围裙,“噢噢噢,这就是小卓吧,辛苦了辛苦了。”
卓裕毕恭毕敬,微微弯腰,“您好。”
姜宛繁睨他一眼。
卓裕侧过头,深深呼吸,“我怕我叫爸妈,下一秒就会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