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仪戍卫将军沈辞与张之淼并肩同行。
张之淼就为此事感到极为费解:“圣人不近女色三年之久,怎么突然便答应了选秀?”
皇帝的心思,哪里是自己能够揣摩,沈辞叹了口气,“也许是想开了吧。”
他跟随圣人三年,是圣人身旁最亲近的卫兵,也因为如此,在这之前,沈辞全然没有看到圣人有一丝松口的迹象。突然同意选妃,沈辞也是摸不着头脑。这几年宇内太平无事,除了红衣教还偶尔兴风作浪以外,朝廷外无患,内无忧,加之太上皇新丧,玉京已经沉寂了许久了,选妃这正是一桩热闹的事儿,还可令人有所期待。
张之淼若有所思,颔首,“但愿如此,大晔早有皇嗣,是社稷之福。”
他快步越过了沈辞,步入太极殿。
其时,正是皇帝处理公文的时辰,朔风夹杂瓣瓣新雪,在殿前卷得均匀。张之淼叩问圣躬金安,得到肯定的答复,殿门大开,内侍李全恳请礼部侍郎入内详谈。
张之淼得以入内,俯身叩首,“臣,礼部张之淼,再请陛下安。”
圣人埋首于满案卷牍之中,闻声抬起头,看了眼张之淼,口中却溢出一丝咳嗽。
这咳嗽声轻盈压抑,可能是太极殿门开合间冷风扑入,令圣人身体受寒所致,但它却像是在官员心底凿了一个洞,张之淼立时绷紧了头皮。
圣人应该早已得知了他的来意,但他仍然故作不知地问道:“何事?”
张之淼的头皮都绷出皱纹了,他上前,将筹措选秀拟定的章程递了上去,等圣人接过,翻开之际,张之淼从旁解释:“选妃制度仍是沿用六朝,多取于民间,从吴越两地、巴蜀两地选的秀女得占五成。州官已经筹备多日,今年年底这一批秀女就能抵达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