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熬煮着,西里斯着手准备蔬菜。是小白菜,他将叶与梗分开,利刀切开菜茎发出清脆好听的嚓嚓声。

“别露出那么伤感的表情,月亮脸。”西里斯说。

莱姆斯有些惊讶对方还分神关注自己,不过,西里斯的确不像看起来那样对别人的看法感知迟钝。只是他喜欢假装自己不在乎,或者没准真以为自己不在乎。

“别担心。”西里斯又说,将卷起来的菜叶也切成细条,“我没有假装自己喜欢这个,烹饪真的让我感觉平静,有时候我除了下厨和拿刀子戳自己外不想干任何事。我很高兴能有第二个选项。”

“你还需要什么吗?”莱姆斯问,以此代替一百万句说不出口和说了也没用的话,“虽然我日子过得没什么品味,给我钱和细则,我也能把你要的东西带回来。”

“我这正好缺两种肉桂。”西里斯回答,一边小心地用铲子捞出鱼肉,轻轻按压检查火候,“还有菜谱,迪莉娅·史密斯的菜谱好像漏了两本。”

他将鱼肉放在盘子里静置,品尝汤汁的味道,发出表示赞美的叹气,然后丢进白菜茎,烹煮一分钟,又加入白菜叶。莱姆斯越来越期待了,注视着西里斯拿起三文鱼块(肯定还很烫),完整地撕下鱼皮。

“最近我的手越来越不怕烫了。”他边将鱼肉按纹理掰成片边说,“听说一双不怕烫的手也是大厨必备。”

鱼汤的最后一味配料是金针菇。装碗前,西里斯甚至用少许油擦拭碗底让它显得更好看,接着在碗中央码上鱼片和蔬菜,浇上一大勺汤汁。这下,端上来的汤更像莱姆斯永远吃不起的东西了。

“现在我真心在为我过去十几年的损失哀悼。”莱姆斯说。

那汤尝起来像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