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寒将信打开,从最上头开始看起,几封看过去之后,便知晓,那是临泽王去了沂水之后与母妃最寻常不过的家书,若非江霜寒自己亲眼看过,要真的以为沂水像他信上说得那般快活。
前几封不过是一个慈母的思念与一个远游之子对母亲的竭力宽慰。
信是从第四封开始不一样的,上头多了一个人,正是江霜寒,她在上面的名字是“妙音姑娘”,从他们的相识,到在沂水的相处,都能在信上看到清楚的脉络。他毫无芥蒂地提及她的出身,又将他们相处的细节略去,哪怕在家书上也同样温柔周全。
江霜寒看得眼热,又看懂了他的这些信,每一封都是在同母亲介绍她,想要她了解她多一些,每一封都不掩饰他的欢喜。什么样的看重,能叫他这样珍而重之地将一个人隔着遥遥千里讲给他的母亲?
她最后看到一封信上:她的出身同皇弟有些干系,过往如云烟,只怕她不能轻易放下,将来若要周全,恐费周折,知母妃向来不愿沾惹如此之事,孩儿自会解决,还请母妃放心。
江霜寒泣不成声。
两个丫鬟在一旁看得又是无措,又是惊慌。
春娥曾见过江霜寒消沉度日,但也不过是与大将军消极抵抗,却从未见她如此悲伤过,竟不知太妃到底送来了何物,也不敢擅自出声。
良久,江霜寒才对外面道:“烦劳池大人,霜降求见太妃。”
外头的人半晌没有回应。
江霜寒抬手便要探头去看他,便见马车门被人从外头拉开了,动作之大,震得马车门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