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瞬间沸腾了,有人着急收拾杂物,有人跑去关门。
同桌闺蜜到跟前问了句什么。
许岁盯着被自己揉烂的糖纸没反应。
同桌大声:“许岁?”
许岁蓦地抬头:“啊?”
“她问你婚鞋藏好了没?”
许岁又反应几秒:“……藏好了。”
后来,其他高中同学也陆续过来,许岁和她们一起乘车到新房再到典礼现场。
仪式举行过后,快到12点钟的时候才开餐。
许岁没什么胃口,动了几下筷就再也吃不下,和旁边同学聊了会儿,闹嚷嚷的声音吵的人烦躁不安。
许岁准备提前离开,在会场转了两圈没找到同桌,只好发微信过去,再次送上祝福并约她春节再聚。
她推开酒店大门,当干冷空气铺面而来,逃开喧嚣,耳边清净的有些不真实。对面就是五爱街,街道尽头是她曾经就读的高中。
许岁在门口站片刻,忽然想过去转一转。
这条街没怎么变,路两旁仍然是各种各样的快餐馆和文具店,刚好午休时间,路边有三五结对的高中生。
一直走到底,学校对面还有一排流动小吃摊,当初这里环境脏乱,卖烤冷面和臭豆腐之类,却广受学生欢迎。
再往前面就是初中部,她在那里读过三年,后来陈准也一样。
许岁拢了拢衣领,今天格外地冷,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雪,不知可信度有多少。
她吸了口凉凉的空气,转过身去,抬起头,一个人猛然撞入眼帘,她的心也随之漏掉半拍。
那人跨坐在一台山地车上,单腿撑地,另一腿曲起踏着脚蹬,穿黑色棉服和蓝色校服裤子,整个人都高高瘦瘦,皱眉盯着学校门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有一瞬间,她以为是陈准。
只因刚刚恰好回忆起他在校门外等她的那一幕。
许岁攥了攥有些汗湿的手,虽然看错了,心却仍旧跳得快。
她直直地看向那人,直到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抱歉一笑,绕开他,原路返回。
还不太想回家,许岁找地方看了场电影,出来时已经是傍晚。
她抬起头,冬季日落早,天色灰蒙蒙,有盐粒子似的小晶体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果真下雪了,天气预报要比小时候准确得多。
许岁准备往家走,电影院在铁路西侧,需要去走人行天桥。
这条路是以前上学时的必经之路,她走了六年,陈准走三年。
从前觉得顺城大,不知是在外面太久了还是自己长大了,其实道路根本没那么宽,房屋很矮,就连脚下的阶梯也平缓许多。
许岁在天桥上看到以前那个烧烤摊,还是那台破旧三轮车,上面放着圆筒状炭炉,长方形铁网盘的右侧摆放着烤饼和烤玉米,另一侧是整整齐齐的活珠子。
三轮车旁边有折叠桌和塑料矮凳,中间的白色水桶里是汽水,篮子里放餐纸……
十年时间,什么都没变,只是小摊老板苍老了许多。
一盏吊灯照亮那个角落,老板生意不错,来光顾的学生络绎不绝。
许岁走过去:“老板,来份烤饼,一瓶热豆浆。”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极力推荐:“活珠子要不要?”
许岁笑着摇头:“接受不来。”她十分不解:“很好吃吗?”
“鲜得很啊,这群孩子都爱吃。”
许岁点点头:“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很喜欢这东西。”
老板热情好客,口中滔滔不绝。
许岁听着,那份烤饼吃的很慢很慢。
直到要离开时,她终于解锁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机,打开微信,手指一下一下向上,滑到最底端,点开陈准头像。
“忙吗?”
“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发送完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看,雪已经渐渐有了形状,越下越密。
这次回顺城,她做了两个决定。
不多时,手机叮咚一声响。
陈准回:“我也有话要说。我在你家楼下。”